“保……保养?”方瞳有些愕然。
“是了是了,就是保养嘛。是芙蓉谜奶?还是江篱香露?”这保养肌肤可是他的第三生命呢。“快说快说!”他又一次催促。
“我没……”
“你当谁都和你一般吗?元悠。”雷续断开口道,表情仍是没有变化。“他来这里不是为了和你讨论那些无关紧要的琐事。”
“谁说无关紧要来着?那可是我第三……哎哟我的妈,你怎么又哭啦?”他拍拍方瞳抽动的肩,料想他有想起到此处的目的。“你又想起自己来这儿送死的吗乖,乖,别哭,有事好商量嘛。”真是,连哭得唏哩哗啦都美,这小兄弟是上天神袛投胎吗?
吐了口气,他转向瞪眼隐含薄怒的大哥。
哟,还瞪?该气的是他吧?好不容易才将那方瞳的注意力转移,没三两下便教这笨大哥给破功了……哎哎,咒骂大哥是不对的行为,可他就是气不过-
“看什么看?”龇牙咧嘴地哇啦一叫,倒把哭泣中的方瞳吓了一跳。“都是大哥你哪壶不开提哪壶,都是你啦,可恶!”
“你……别骂他呀……”方瞳吸吸鼻子,胡乱将泪抹去。“你……你该骂的是我,是我……将娘给害死了……”
是了,就是这个了。
雷续断与白元悠互望一眼,很有默契地静默下来。
“我……我和我娘……我娘她……我……”
抽答断续的哭声让语音模糊难懂,又是我又是她又是娘的,听得两人面面相觑,很想皱眉。
雷续断忽而抽出一条棉巾搁置桌边。
“将涕泪擦擦,慢慢说……”在不经意间瞧见白元悠古怪的眼神,他口气明显转为燥怒:“这般含糊不清,谁听得懂。”
白元悠勾起趣味淡笑:“大哥,你其实不用解释的。”
“谁解释来着?”猛力一踱步,转了个身,他显得有些狼狈。
“谢谢……”执起棉巾,方瞳用力抹了抹。揩尽泪水的深黑眼瞳露出疑惑,他:“虽然……虽然我听不太懂你们在说什么,可……谢谢……”
“得了得了,你跟谁客气嘛。”白元悠笑眯眯地一摆手,忽然朝前逼近至他鼻前,眯弯起眼,道:“难怪呀,冲着这窗清澈的盈水眸子,取名为‘瞳’真真再合适不过了,你说可是,大哥?”
说完还轻以手肘往后一撞,落在身旁雷续断的腰间。
一楞,雷续断猛然甩头。
“就算是吧。”敷衍地随意点头,别开脸,似是想掩饰什么。
但他不着痕迹的小举动仍惹来白元悠哈哈大笑。
方瞳又是一脸迷糊。“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没有……”
“元悠适可而止。”雷续断沉声道,暂时止住那阵没完没了的哈笑。顿了顿,严厉的眼神扫向侧边,一瞪:“继续说。但若让我再瞧见一滴眼泪,休怪我对你不够客气!”撂下重话,狠狠拉来一张木椅,碰的一声就在方瞳的正前方坐下。
“我……”方瞳有些反应不过来。
“洗耳恭听,条件是——不许哭!”再一次警告之后,他才抿紧唇,心底暗自叹上一口气,有些恼怒。
事实上,他是极少如此发怒的,笑怒不形于色已成本性,在他爹尚未过世前,偶尔还会见他大笑或暴怒,可在接下那百余人口的生计重担后,却是几乎不曾有过了。
也许,正如元悠说,他是失常了,但即便是失常,亦仅仅是一时。
“大哥?”耳边传来白元悠疑问的轻喊。
一回神,瞧见方瞳关心的大眼。
“你不舒服吗?”他问道。停吨一会儿,他有些担心:“那可不好,你病了,谁来杀死我?”啊,也许他可以另寻他人,可是听说……泪续断是最好的呀,只消交易成立,对方必死无疑。万一找了别人,一个失手没正中要害,教他又活了下来,那怎么办?
“你究竟说是不说?”雷续断猛一击桌,将茶杯震得四分五裂,茶水流了一地。
一旁的白元悠拧起眉,好心疼那壶凉茶,想开口抱怨,却在瞥见大哥愠怒的眼神后闭了嘴。
“我……我说,我说我……害死了娘。”方瞳强忍心口不断窜上的湿热,拼鸣眨眼睛,“我娘她长年患心口疾,忽尔揪痛,忽尔绞疼,随岁日渐过,虽有我亲身照料、调药,病症仍是毫无起色,甚至每况愈下。一日,我无意间在山中发现一种草药……”
轻轻扬起头,正对上雷续断目不转睛的专注,喘了一下,继续说:“我花了近一旬时间不眠不休,才终于确定那药方对娘的病大有起色,事前也曾得我的老师认可……谁知……我娘喝了那药不出三帖,便……便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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