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能撕,那样伤口会更加恶化!」云儿看着他,否定了他残忍的建议,并安慰他道:「你放心,我可以除掉这些布料……郭大哥,你能帮我找剪刀或刀子吗?」
「刀?要刀干嘛?」郭大哥问着,顺手从门边的柜子里取出一把刀递给她。
「谢谢!」云儿感激地说,又解释道:「血水将他的裤子与伤口黏在一起了,我得把它割开。」
云儿跪在床边,小心地把那条她早先用来帮助止血的布条解开,再将浸血的裤子割开,露出了红肿的伤口。
不一会有人将火炉、干净水和毛巾送来了。
当裤子被整个地割开后,云儿又用热毛巾不断地湿润着伤口周围,用刀尖慢慢地挑开黏在伤口上的布块。新的血从伤口不断流出,很快就将毛巾染红。
伤口在大腿外侧靠近臀部的地方,由于已被感染,皮肉溃烂,发出了异味。
云儿用清水将他感染的伤口清洗干净,才发现问题很严重。
洗去手上的血迹,云儿请郭大哥再帮忙换盆水来。
不一会儿,爷爷随着端水的郭大哥一同回来,关切地问:「他伤得怎样?」
「伤势原本不重,可是没有及时处理,已经感染了。」云儿从床边站起来,看到爷爷一脸着急的样子,忙安慰他道:「您别担心,他会好的。」
说着,她从瓶子里倒出一粒药丸,接过郭大哥递来的水,对一直静静睁着眼睛注视着她的伤者说:「你叫什么名字?」
他没说话,只是深沉的望着她,彷佛在防备或是算计什么似的。
云儿笑了,说:「我总得称呼你什么吧?」
「泉生,他叫泉生。」未等伤者回答,云儿身后的爷爷已经代他回答了。
「哦,泉生,很好听的名字嘛。」云儿对仍半瞇着眼睛看着她的伤者柔声说:「以后受伤时,你不能硬拔出箭头,那样会将你的伤口撕得太大,造成很多不必要的流血。现在我要帮你清洗里面,会很痛。来,你服了这药就不会那么痛了。」
「我能忍受。」他声音虚弱地说。
她开玩笑似地说:「不行,等会儿我还要帮你缝合伤口,如果你一直这么盯着我看,我恐怕手会发抖,将来让你留下麻绳一样又粗又丑的伤疤,这样你的女人会来要我的命的!」
她的话令那个叫泉生的男人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笑容,云儿赶紧将药丸塞进他嘴里,又将水送到他嘴边,他听话地喝了口水将药丸吞下。
不一会儿,他终于闭上眼睛,昏昏睡去。
云儿让爷爷先去休息,然后将刀放在火炉上消毒烧烤。
看着那张苍白但仍不失英俊的面庞,云儿打心底敬佩他的忍耐力和顽强。他已经受伤发烧多日,居然还能坚持到现在,而在她清理他的伤口过程中,他硬是没哼半声,真是个硬汉!
云儿感叹着举起了火炉上的刀,紧握刀柄,她的手竟有点发抖。
她从来没有用这种方法亲手替伤者疗过伤,但她看见过师傅这么做,想到那烧灼的痛,她有点下不了手,可是他这么大的伤口,感染又这么严重,要救他的命,她就必须这么做。
于是她鼓足勇气大声说:「郭大哥,帮我压住他。」然后用烧红了的刀飞快地往伤口压去。
昏睡中的男人大喊一声,身体剧烈地挣扎颤抖,郭大哥紧紧地抱住他。
一股淡淡的青烟伴着刺鼻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
一番剧烈的挣扎后,男人疲惫的再次沉睡了,云儿和郭大哥已是满头大汗。
最后,云儿用绣花针、猪肠线细心地缝合好他的伤口,敷上消炎药,用干净的布将伤口包扎起来。
等做完这一切后,她的双手又酸又痛。她站起来揉揉酸涩的眼睛,将针线一一收好。
走到窗口,望着窗外,讶异的发现已经是新月初起的时候。她将身子靠在坚硬的窗沿,让冷空气刺激她疲惫的神智。
然后她转向郭大哥,第一次注意到他神情中的疲累,于是她不忍地说:「郭大哥,你才从战场上回来,赶紧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守着就行了。」
「不,还是妳去休息吧,妳才是真的累了呢。」郭大哥钦佩地看着她,深为这名看似柔弱的年轻女子勇敢而镇静的作为所折服。
云儿看着那张丑脸上真挚的情感,微笑着说:「别争了,我是医者,病房里面我最大,不信可以去问爷爷。」
于是郭大哥无可奈何地走了。
稍晚,泉生的体温更高了,云儿不断地用毛巾浸透了冷水后,拧干擦抹他的胸口、脖颈和手臂帮助他降温。可是高烧依然退不下来,他开始说胡话,一会儿是大声咒骂,一会儿是温言低语,好在这是内院,只住了爷爷、阿春和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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