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大夫,拙荆这病症因何而起?」石家堡堡主石岩见这女大夫从从容容的写下处方,不像有什么为难的神色,倒像是信心满满。可之前那许多名医一开始不也是如此?何况这不过是个小姑娘,行医资历有限,他实在不敢太过冀望于她。
实在也是死马当活马医了,儿子上京城去找人,也不知是找得着,还是找不着,唉!
「夫人近来是不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小初判断,石夫人的病症大约是起于情志不舒,忧思过度,肝气郁结……
「唉,我这夫人有一件大不顺心的事,有好几年了,也不只是最近。她长年失眠,可不就为了我夫妻俩的独子,迟迟不肯成亲。」
「原来如此,石堡主指的是石磊石公子吗?」
「是啊,大夫也识得小犬?」他倒是没听过儿子提过他识得懂医术的姑娘。儿子长大后,就越来越沉默寡言,什么都不肯跟父母提了。唉!
小初这时倒是不好开口承认他们是旧识。「令公子英名在外,石桥镇上的人都识得。」
提起这点,石岩倒是挺得意的。他这儿子事业心极重,一年到头走南往北,不辞辛劳。石家堡的生意在他的主导之下比先前扩充了三倍不止。可也因为这样,他老是借口事忙,无暇于婚事。
儿子有志气,夫妻俩也不好说他什么,除了在他难得空闲时略为叨念一番,也别无他法。
他五湖四海都走遍了,也没见他看上过哪位姑娘,唯一与他较亲近的就属他的心莲表妹。两人自幼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石磊待她也好。三年前曾提过他们的婚事,他却说心莲太年幼。那年她十五岁,如今也有十八岁,可以嫁人了。
现下既已知夫人的病症竟是因此而起,可就不能再拖延下去,由得儿子任性。再任性下去,可不连妻子的一条性命都要送掉了吗?
小初见石堡主沉默了半晌,似乎在考虑什么事,也不再多说什么。现下她已十分满足,石磊既未成婚,又不曾跟别的姑娘订亲,她只要待在石府好好将他母亲的病治好,就可以安安心心的等他回来。
堡主还提过他夫人耳不聪目不明,才四十出头呢。应不是年纪的关系,大约也是肝郁生火,这该开什么方子呢?黄岑二钱,桔梗三钱,车钱子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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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醒了?昨夜睡得可好?」
石夫人听见这陌生的声音,隐约想起数日前来了名女大夫帮她看病。服过几帖药,她觉得精神似乎好些了。
「没做什么梦,一夜到天明。」她唤了丫鬟冬梅服侍她梳洗。披上外袍,束好衣带,再躺回软垫上。
冬梅手里端了一碗粥,盛了一匙放到石夫人唇边。
「今天这粥,味道可好着呢。」她吃了一口赞美道。
「夫人,这粥是白姑娘亲手熬的。」冬梅也十分佩服这位女大夫,医术高明,连厨艺都高人一等。
「有劳姑娘了,我很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粥了。」
「夫人过奖了。只因为您病症轻了些,胃口便跟着好了些。这粥其实平平无奇,并无特别之处。」
「姑娘忒谦了。」
石夫人吃完了粥,便让冬梅退下。已许久不曾精神这般好过,她倒是颇有兴趣和这位女恩人说说话。
「姑娘是何方人氏?家住何处?」
「我打关外来的。」她随口答道。顾虑着师父的吩咐,还是谨慎些的好。
「那可远着呢,听姑娘的口音,倒与本地没什么不同。」姑娘的声音清清亮亮的,极为悦耳,想必人也是美的。可惜她视力不佳,没法子看得太清楚。
「大约是因为我在外游历已久,家乡的口音便渐渐消失了。」她只得胡乱找着借口。
「依姑娘看、我这病症几时可以痊愈?」
「若无意外,二十日内当可病愈。」
「那可太好了,等我一病好,就开始替我儿子准备婚事,姑娘是我救命恩人,务必留下来喝杯喜酒。」
小初惊愕得几乎说不出话来。石磊和谁的婚事?他不是没有订亲吗?
「喝……令郎的喜酒?」
「是啊,昨夜我家老爷和我商量过了,一等儿子回来就让他成亲。反正人选现成就有了。也就是我姊姊的女儿,他的表妹心莲。她从十来岁就住进我们石家堡,可也有七八个年头了。我那不肖子对别的姑娘都不看在眼底,可独独对他的表妹可好着呢。」石夫人一想起儿子就要成亲,心花怒放,便有些滔滔不绝。现在她已经不咱儿子反对了,他是个孝顺的儿子,一知道老母亲为了他的婚事才恶疾缠身,还有第二句话好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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