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没有关系,但与你以前的丈夫有关。如果你没有地方可去,他就犯了三不出之条,按律要受罚。”
有所娶无所归;与共更三年之丧;先贫贱而后富贵为三不出。女子纵犯七出,若在这三不出之内,男子也不得随意休弃。顾青瑶若是无家可归,就有资格状告丈夫犯此三不出。
顾青瑶闻言之后,目光遥遥地望向天际。“他休我休得理直气壮,我不让怀了他骨肉的女子进门,他说要休我,我便自己写了休书迫他签了名按了指印。好妒失德的人是我,所以不但不容于人家,甚至怠羞家门,没有面目回娘家。”
苏吟歌也料不到她竟是自己写的休书,听她用这样冰冷漠然的语气说来,不禁震惊,却又急急地掩饰,“也就是你无家可归,对前途全无打算。那么,我救你性命,治你病体,留你食宿,这笔债,你不打算还了。”说话的时候他板着脸,样子倒是一点儿也不像开玩笑。
顾青瑶怔了一怔,才道:“我会报答先生的。”
“如何报答,只凭你空口说白话。”苏吟歌脸沉似水。
顾青瑶一时气结,却说不出话来。她离家之时,身上带有银子,但那夜在山上堕马,包袱银两全在马上,早已尽失,身上连一文钱都拿不出来。苏吟歌真要计较,她却也无法反驳。
顾青瑶愣了好一阵子,才气道:“我有手有脚,欠了多少赚来还你。”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苏吟歌猛一拍手,“好,就等你把欠我的还清了再走吧。”说完了,站起身,“外头还有病人。”也不再看顾青瑶气得发青的脸色,抬脚就走。
顾青瑶一口闷气堵在胸前,却又找不到理由发作,只好气得坐在椅子上,半天说不出话来。
心里把苏吟歌骂了千遍万遍,但素来好强的性子却因被苏吟歌激住,再也提不得一个走宇。发了狠,非要拿一大笔钱,砸到苏吟歌脸上,方能出了这口恶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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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青瑶这辈子也没想过,自己必须亲自去赚钱。但她自幼饱读诗书,博闻广知,文武双全,远亲近友,无不夸她是人中龙凤,是世间少有的奇女子。原以为赚钱不过是小事,但谁知真的坐下来,去想如何赚钱,把满脑子学问翻了个遍,才忽然间发现,自己学尽了名士风流的杂学,以往着华服配贵饰游园林饮美酒之时,尽可以在亲友面前高谈阔论显示才能,真到了要用之时,却是一无是处。
赚钱?似乎很简单,顾家是武林大豪,也同时经营各种生意。但她这位小姐,生性清高,爱诗书,喜琴棋,偏偏对那充满铜臭的经济之道,一点儿也没学过。做生意?别说没有本钱,就算有本钱,只怕也做不了。
她会武功,但好好的一个女子,总不能去给财主老爷看家护院吧。独自一人,更不便当街卖艺,又不能偷,又不能抢,这一身武功,此时此刻,竟也没有用处。
她能诗文,写一手好字,画一笔好画,但自古女子的书画,只有大家族中小姐佳人的文字,或是青楼之上,多才名妓的手笔,才会在坊间出现。她即已脱离家族,又不愿沦落风尘,诗画文字虽好,但往哪一家书画店去求售?
她弹得一手好琴,但独身女子,若沿街卖乐岂不招来麻烦,若去青楼任琴师,更是从此不清不白了。
这一番思量,竟没有一件事是可做的。纵是有能力做的,但她顾家小姐的面子里子,全都拉不下来去做。一时再无他法,她拉着宋嫂问:“女人该如何赚钱。”
宋嫂笑着说:“男主外,女主内,赚钱养家是男人的事。贫苦人家,女人也做活贴补些家用,大多也就是些缝缝补补和绣绣东西。你这么漂亮,绣出来的活计必然也是好看的,做些出来,我帮你卖去。”
顾青瑶张张嘴,脸上腾地红了起来。
宋嫂瞧她神色古怪,不敢相信地问:“你不会针线刺绣?”
顾青瑶面红耳赤,低垂了眼眸,更加说不出话了。她可以弹出《高山流水》,可以画出青天丽日,可以烹名茶,舞宝剑,但对于小小的绣花针,却是从来不曾沾过手。
宋嫂叹口气:“不会刺绣,那纺些纱来卖也是好的。贫穷人家,十户里有五户家里备着纺车,纺纱织布,也可以换些钱来。”
顾青瑶这一回把头也低了下来,脸直红到了耳根。
“你连纺纱也不会?”宋嫂震惊地大叫。
顾青瑶一声也不吭。
宋嫂用力叹气:“真没办法,给人做厨娘也行,或是自己做了烧饼包子拿来卖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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