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一道阳光射进碧晴斋的厢房里时,屋内的人儿仍沉睡着。
是的,经过一夜折腾,段袖的病情总算稳定。
戎威要送段袖去医治时,心急得渡湖时差点要翻了那艘船。
众人终于见识到戎威是如此溺爱着一个已成年的男子。
外界是这样看待他们两人的感情的,但却无人知道,在当事人心中是如何看待彼此,至少段袖不晓得。
???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们好心收留你,你却不知感恩,还抢走我的丈夫!“嗯……”
对于那梦境里的咒骂,段袖皱起了眉。
你这个混蛋!明明就是个大男人,也不是少年,还做出这等勾当,你还配教我儿子读书吗?“不、不是……”
段袖呓语着,戎夫人那痛苦的病容浮现在他脑海,挥之不去。
不是的!他绝非要夺人夫婿,他从来不曾这样想过。
他读圣贤书多年,怎可能做出这种败德之事?
你们绝不会有好结果的!我诅咒你们一辈子都不会有好结果……我以我的灵魂发誓,到死都要笑着看你们的报应!
“你错了,戎夫人,我没有!”
段袖拼命地摇头,紧闭着眸子,他正陷入可怕的梦魇中无法逃脱。
睡在身边的男人感受到他的不安和挣扎,便伸过手搂住仍在睡梦中的段袖。戎威皱起眉,在他怀中的段袖仍是动个不停,脸色亦是越来越惨白,额上的汗滴惊心动魄地教人不忍。
“段袖!”
他叫了他的名字,以不容抵抗的力量摇晃他。
段袖在他的力道下猛然睁开眼,眸里全是错愕和恐惧。
他在与戎威互看了好一会儿后,那双失神的乌瞳才慢慢回魂,有了自己的意识。“又做恶梦了?”戎威低声问道。
“嗯。”
段袖冷然推开他,心的狂跳不知是因为方才那可怕的恶梦,或是太过于接近那张冰冷且俊美的脸孔所致。
他吃力的起身,像是不愿再对那个臂膀多留恋似的站了起来,以冷漠的背影相待。他们已经一年多没有同房了。
自阿梅死后,他带伤卧床,戎威命人将他送往碧晴斋的向阳屋子住下,再也没让他住在戎威所住的南屋。
不晓得是因为伤,还是戎威厌恶了他的不愿?
突然在自己的床上看到戎威那张俊美的脸,说实话,他心里有着万般莫名的冲击。“你在害羞吗?”戎威带着一丝有趣的笑意问。
“对你,我还害羞个什么劲!”段袖的声音仍是一如往常的冰冷,听不出是恼怒或喜乐。是的,对他而言,冰冷相待是最好的一种方式,避免他再对自己做出过分的付出;那些付出,全是他想逃离、想丢弃的。
“那为何一睁开眼就想躲离我?”
段袖故作冷静状,虽说病情是稳定了,可他的身子骨仍是单薄。他有些颤抖地穿起外衣。“我是觉得冷,所以才起身穿衣。谁愿意被一块大冰块抱着!”
戎威冷酷的俊容有了一抹微笑,“你对我还是有情的,是不?”
段袖震了一震,手上原本拿起的木梳险些给掉了地。
“对你有情?”他似喃喃自语地道。
“不然你为何像个姑娘家似的转身逃开?”戎威起身,眸子仍看着不远处段袖的背影。“我们……已经一年都没同房过了。”
段袖心里亦是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他还记得他与自己已有一年的时间没睡在一起了。这证明他是在乎自己的吗?
“是又如何?”段袖冷哼一声,“我这副破皮囊你还有兴趣?倘若你还有兴趣,就随便你吧!反正我只是你养的玩物,玩物是不能不听主子的话的。”
“我绝对没有把你当成玩物。”戎威皱起眉,“你在胡扯个什么劲!”
“是吗?”段袖稍稍有了血色的唇瓣泛起一抹微笑,“主子竟比玩物还要迟钝,不晓得是对玩物还没过兴,还是真的对玩物好?”
“你……”“嗳!这位公子,您不可以进来啊!”
“为什么不可以?我只是来找一下你们碧晴斋的教书夫子,这样也得经过通报?”原本宁静的宅子里,传来家丁和人争吵的声音,教屋内的段袖和戎威两人停止了冰冷的应答,往出声的方向看去。
一道熟悉的高大身影,就伫立在种满花草的华丽院子里,正与尽忠职守的家丁辩论着。“梁印兄!”
段袖不禁吃了一惊,眸子里浮上少有的惊异色彩。
他怎么会来碧晴斋?
当段袖陷入思考的当下,突然,自他身后而来一股猛然的蛮力,硬是将他腾空抱起丢到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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