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霆’是水家的传家之宝,相传它虽是柄神器,但却一直未曾开启。所以虽历经数代,它所发挥的却仅仅只是上好兵器的作用,而其灵性则从未呈现过。想不到今日它竟能自己感应到开启之人。”别有深意地凝视着云飞瀑,水扬霁如此道。
“‘雷霆’的开启需要血?”好奇地看着与开启前无二的宝物。
“凡举兵器类的神物,浴血越多则越强。但并非天下人都可以,大抵只得有缘人才可赋予其不同与普通利剑的灵性。”
“这不会是说要我贡献越多血越好吧?”
“不。‘雷霆’并非嗜血之剑,仅止于开启时。”
想了想,又问:“那为何同时需要你我两人的血?有祖训吗?”
微微颔首,“水家子孙与有缘人。”
“哦。想不到这一趟我还算替得有价值。”将剑放回水扬霁的包袱边,云飞瀑懒懒地伏回案头继续看书。
再度下意识地看向他颈间的那丝暗红,心底仿佛有什么轻扯了一下。视线不觉往上游走,那不拘小节,又随心随意的清逸容颜映入眼帘,名唤悸动的感觉更深了几分。
……其实,‘雷霆’开启所需的血不止只是水家子孙与有缘人这么简单。这有缘者,如果他不曾记错的话,应是会与他牵绊一生一世的人……如果对方身为男儿身,是不是就意味着他会是他可为之两肋插刀,同生死共患难的友人?
拒绝深思心中那份淡淡的异样感受,并简单地将之归结于‘替身’的移情。水扬霁转过身去,继续严谨地整理剩下的行装。
是夜——
秋虫的鸣叫已在冬夜的寒意中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依稀的月色和薄云悬挂于天空中,撒下银色的薄纱。
一如昨夜那般,沐浴过后便是毫无异议的同榻而眠——虽是无奈,却也不乏为一种别样的默契。
身子虽然有些微的倦,却没什么睡意。为了不扰乱枕边人的好眠,所以就只微微地合着眼小憩。
“睡不着?”
低沉而温和的,是水扬霁微沙的嗓音。
“……算是吧,扰了你?”侧脸望向声音的主人。
“尚不算。”
黑夜里,鹰一般的眸子少了白日里锐利的感觉,多了一份柔和。
“那就好。”
安心地转首,视线不觉地投向窗外。
“不累?”
“虽有倦意,却无睡意。”嘴角扬起一个微小的弧度,“也许是象小孩那般,因着明日的出行而兴奋不已。”
“不想你个性中也有如此童稚的一面。”扬眉,唇边亦擒住一抹笑意。
“唔……也许吧。”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句,心思不觉又转回那皎洁的月光上。
鹰眸里似多了几许不悦之色,“在想什么?”
“……没什么,只是寻思着是否塞外大漠里的月色会比此时更美。”
抬头望月,“相较之,塞外的月色更广漠,也更冷冽。”
“那一定很值得一看。”半是期许的口吻。
“很快便知其真面目了。”
“嗯……”
只是……到了那一天,他是否还会在水扬霁的身边?还是,重回那毫无拘束、游山玩水的自在生活?
“睡吧,明日一清早我们就要起程了。”
“好。”
再度合上双眸,不再言语。
平静的夜色渐渐地包围住了透着暖意的帷幔,也包围住了并肩而眠的两人。无声无息地,意识亦慢慢地远去,安稳地沉入了酣梦之中……
清晨,例行的习武之后,打点好的行装便教奴仆们搬上了已停留在门口等候起程的马车上。在水夫人依依不舍的目送下,马车缓缓前行,开始了为期十天左右的行程。
天际,金色的阳光丝丝缕缕地穿透了晨云,自由地游弋于人世间。转首凝望了许久,似是欲将这一切映入心中。
“即便你恢复了真正的身份,依然可以来这里。”象是明了他的思绪般的,骑在马上的水扬霁回头淡然道。
“说的也是……”
只是……这一份特别的感觉或许不会再有了……
待马车行出了城门,云飞瀑便掀开半掩的帘子探出身子移坐至车沿,悠闲地倚在木栏上欣赏起沿途的风景来。
不意外地看了眼早已除去一身恼人‘累赘’,恢复自由男儿身的云飞瀑,水扬霁随手将身边另一匹马儿的缰绳扔给他。利落地跳下车翻身上马,云飞瀑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轻松和愉悦。
虽然此举在两位当事人看来丝毫也不觉着有什么奇怪之处,但落在身为贴身侍卫和婢女的边牧和小月眼中却是怪异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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