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莺(22)

2025-10-07 评论

“并没有何事,本就是为着一时无聊。”我说,目光游离在窗外心不在焉。

“清持,你心情欠佳,又是为了何人?”

“并不为何人,清持心情欠佳是因为天色暗淡,不好去观花赏鱼。”

王拉我过去,细细的打量我的眼睛:“清持,你可知道,司马燕玲迎娶公主势在必行。”

我知道。不用再说。

清持,我这样做,为的是断了你的思念。王说。

我一呆,正色看着他。

我笑了起来:何必花这不必要的心思,白白抬举了那个人。

司马燕玲算什么,你以为我会为了他怎么样。

王叹气。我被抱在怀中,静静地听着他的心跳。

在这世间上,将不会再有人包容我至此,我应该感到满足。

心是空的,留下一副躯壳到处招摇。不必担心哪天会得枯萎,根本不曾盛放,没有后顾之忧。

断了就断了。无需怀念。天祭大奠已到。

祭奠前七日被定为斋戒之期,神司在此期间必需清心寡欲以确保毫无杂念。

我被安排在独立的行宫,终于要得收心养性起来。

开始的时候我感到极不习惯,但想想也不过是七日,瞬间即逝,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七日之内,不会有任何闲人闯进禁地,那是对神莫大的不敬,虽然住在里面的人本就已是对神大大的不敬。

神司的礼服早在多月以前就已准备好。我独自一人,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看着那一袭白得刺眼的服饰,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每一晚,我都看得见,当日被放置河上的少年。

他的声嘶力竭,他的谩骂和咀咒。

窗外传来一下的声响,我惊吓得跳起来,忙问:

“外面的是谁?”

门被风吹开,根本没有人。

我失笑,亏心的事干得太多,以至草木皆兵。

除了早午晚有专门的仆童送来膳食,平时这里可说是叫天不应叫地不闻。为此,王曾担心地对我说:清持,本王实在担心,七日之后,你是否依然能活着从行宫里走出来。

他太小看我。因为我平时总是极尽奢华之能事,把人呼来唤去。王不相信没有了下人服侍的我会过得完好无缺。

但他并不知道,在遇见某人之前,我过的又是什么样的生活。

我要一人活下去的话,会比任何人都活得更好。

不过没有人会相信吧。是,这种日子过惯了,这种大话就连我自己都已经不敢再相信。

我换上雪白的祭衣,站在风中,是暗无边际的夜里唯一的颜色。

远处有轻微的丝竹之声,不知现在的王在哪一厢的行宫,又依在哪一位美眷的温柔之中。

瞧,没有了赵清持世界依然无恙。谁又管谁深宵寂寞。

我抬头看天,苍天无语。

背后又传来声响,但这一次我已不再害怕。

“出来。”我说。

人也好,鬼也好,今晚聚明日散,一切无妨。

有人从树丛里偷偷地看我,他知道我已发现了他,但他犹豫着不知该不该出来。

“既然都来了,何必拘泥。”我说:“即便是客人,就该留个姓名。”

那个男孩慢慢地拨开树枝,从里面钻出来。虽然满脸的尘土,但不掩他一脸英挺的气质。

看他一身华贵的衣饰却被穿得邋遢不堪,我笑了起来。

“你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我问。

“你是不是赵大人?”男孩出其不意,问非所答。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我反问。

男孩说:“听闻赵大人是个妖媚的恶徒,专门颠倒是非,蛊惑人心,不过有点好奇而矣。”

“真是有意思,你是听谁说?”我问。

男孩看着我,发了一会儿呆,又说:“你真好看。”

“多谢。”我不顾廉耻,照单全收。

“你到底是谁?”男孩问,他并不怕生,很快便可以控制住场面。

“你以为呢?”我问。

男孩子其实十分聪明,他早已知道我是谁。

他不揭穿不过是为着我们双方好下台。

男孩并没有离开,他留了下来陪我说话。他对我很好奇,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看。

不止一晚,还有接下来的每一晚,他都出现在这里,我对他说:你知不知道此事一旦渲扬出去,你死罪难逃?

男孩一点也不惊慌,他说:不,大王不会对我怎样的。

我倒是有点惊讶,这人口出狂言,是何许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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