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举手之劳而已!”男子冲着她淡淡一笑。
芙颜注意到,男子虽然全身湿濡,却并未穿着府里下人的服饰,略显斑白的两鬓,与深沉、饱经沧桑的眼神,令气质不凡的他,浑身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
“这里是?”芙颜机伶伶打了个寒颤,发觉自己的身上也湿透了,想起那几乎夺去她性命的冰冷,不由得用手抱住胸前,想维持一些体温。
望着周遭陌生的景物,芙颜心里惴惴不安,莫非她被带出了王府?这怎么行,她说什么也不愿意离开宇文阙!
“荻翠苑。”仿佛看透她的心事,男人安抚的说道:“别担心,你还在王府里头,因为王府其他地方人多嘴杂,我带你到这里,只是想避开一些故人。”
他在说什么啊?为什么自己一句都不懂?
芙颜不明白的皱皱眉。
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她惊讶的张大嘴。
荻翠苑?!这不是那闹鬼的园子吗?为什么自己会被带到这里?
然而,对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自己毕竟还是得好好谢谢人家才是!
“恩公,多谢你的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
男子赶紧扶起她。“快别多礼,我也只是恰巧经过,你叫我成大哥便是了!”
“程大哥?”芙颜清灵大眼中写满不解。
“你识字吗?”
她点点头,男人便促起她的小手,在她掌心中缓缓写着——
“成、琰……”她缓缓念着。
随后抬起头来,望向眼前的男人,为彼此初生的友谊,绽开一抹微笑。
男子看着她的眼神,却不由得痴了……
眼前的芙颜,像极了他的心上人,那一颦一笑,总让他回想起两人曾经共有的甜蜜时光,不知不觉,他陷入自己的回忆……
他是成王府的世子,尽管贵为世子,庶出的身份,却让他在王府中一路走来跌跌撞撞,饱受众人的鄙夷目光。
当时惟有青梅竹马的楼舒,能够体谅他,给予他全然的包容与关怀。
从小他便发誓,长大后定要迎娶舒,成就一番大事业,赢得众人的尊敬。
然而,一切的梦想,却随着楼舒被指婚,终成幻灭。
“什么?你爹要你嫁给宸南王?”
“成琰,我一直在等你提亲,可是你总回答我‘匈奴未灭,无以为家’,你可知道,这些年来,我婉拒了多少王公贵族的求亲?”楼舒哀凄地望着他。“你又知道,我承受多少的压力心与外人的眼光?”
“舒,我只是希望,自己能够给你一个风风光光的婚礼。”
“这些我都不要,你可知道,我希望的只是一份安定的生活,与一个体贴我的夫君。”
“难道,你就不能等等吗?”
“我等得已经够久了,我一直等着你来提亲,然而年复一年,我得到的是什么,我甚至怀疑你从来没爱过我!”
“你……”他无法给她承诺,因此讷讷的无法回答。
“宸南王对我一见倾心,而且皇上亲自指婚,如果我不嫁,便是欺君大罪,将殃及全家,看来也不由得我不嫁了!我想,这对我们来说,是最好的结局。”她淡淡笑着,表情却比哭还难看。
她嫁给宇文阙才短短三个月,他便奉令出征关外,留下青春少艾的她……孤零零的守活寡。
宇文阙临行前,曾委托他多照管舒,两人才得以再次重逢,或许因为寂寞,或许因为重逢的欣喜,即使为世人不容,两人还是旧情复燃,进而珠胎暗结。
当年听闻宇文阙凯旋,他原本要带着怀有身孕的她,一块远走他乡。
然而碍于世俗的眼光碍于两人的身份,最后他独自离开,抛下了孤立无援的她,独自承受舆论的批判。
思及当年因畏惧宇文阙的势力,害怕累及家人,他隐姓埋名心远走他乡。
他心想,宇文阙无凭无据,找不到他对质,便无从加害他的家人。
然而,恶耗还是传来了,楼舒因小产身亡,暴跳如雷的宇文阙,并未对成王府施以报复,他极力封锁消息,不让他人知道这件丑事。
但挥之不去的罪恶感,却依旧留存成琰心头,久久挥之不散。
成为他心头永难愈合的疮疤。
闭上眼,他仿佛能看见舒以哀怨的眼神瞅着他,控诉着他当日弃她而去,独自承受压力。
他多么希望一切的情爱,恩仇,能随着时间流逝而尽皆泯灭。
在外游历多年,他由少不经事的纨裤子弟,转而成为男子汉,历经种种后,更让他了解到,当年的自己,是个多么没有担当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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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阙
芙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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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取豪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