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孙盈盈,事不关己的说著风凉话,孰料,话还没说完,一只大掌已遽然箝住她的颈子,森冷的吐出警告道:「你最好学著管住自己的舌头,否则,下一个滚蛋的人就是你!」
孙盈盈看著他冰冷的眸,面色苍白的不住点头,被扼住颈子的她,连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冷燡的大手遽然一松,双腿发软的孙盈盈,就这么颓然跌坐在地。
一群家丁中较为年长的管事,一向善于察言观色,赶紧开口安抚道:「少主您别急,奴才们这就多带些人手出去找——」
「不必了!」
冷燡的话,让所有的家丁诧异得面面相觑,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少主,您的意思是——」
「你们各自去歇息吧,不必再找了!」
就算她没有掉下山崖、也没有被山贼掳走,恐怕也会冻死在这寒冷的山里。
这是南宫家罪有应得,这样的结果,该是老天爷给他冷家最好的补偿。
看著主子莫测高深的脸色,谁也不敢多问一句。
他遽然起身,面无表情的迈著大步回到房间。
原以为会是舒畅好眠的一夜,孰料他一躺上床,脑里却总是不由自主的浮现,南宫羽那张美丽无邪的脸庞。
一想到她可能受了伤,正躺在某个不知名的地方,或是落入了山贼手中,此刻正惊恐的哭泣,不然可能正被贼人欺凌,他竟有种莫名的心焦。
该死的!他是中了甚么邪?竟然会为仇人的女儿担心起来?他跳了起来,在黑暗的房间里来回踱起步。
今夜的月格外黯淡,阴沉诡暗的气氛,叫人坐立难安。
这不就是他想要的吗?无情的折磨她,将她推落痛苦的地狱,让她偿还南宫驿欠他冷家的——只是,这个复仇计画,怎么会让他如此痛苦不安?
「燡,你怎么了?」
突然间,一双纤纤玉手抚上他的胸膛,一股呛人的浓烈香气也随之拢来。
冷燡暗自一惊,不知自己何时变得这么大意,竟然冥想出神,连孙盈盈何时进房都不知道。
他强忍著推开她的冲动,冷著脸没有说话。
小心翼翼觑了眼他阴鵞的脸色,孙盈盈故意哀叹了口气。
「我说那丫头也真是太不知好歹了,竟然就这么跑出去,让大伙儿光为她一人忙和著,岂不是存心折腾人!」
没有发现冷燡即将爆发的怒气,孙盈盈仍不知死活的在一旁煽风点火。
「燡,别管那个丫头了,这四处都是深山野岭,我看她这一去,肯定是必死无——」
话还没说完,冷燡已狠狠扭起她的纤腕。
「哇啊——好痛啊!我的手——快断了——」
孙盈盈痛得鸡猫子喊叫,一张脸全扭曲起来,再也不复平时矫揉造作的模样。
在孙盈盈的惨叫声中,冷燡遽然松手任由她瘫倒在地,压抑吐出一句。
「立刻滚出我冷家庄!」他受够了她!看著头顶上那张阴骛冷冽,宛如阎罗的俊脸,孙盈盈终于知道,这个男人是惹不得的。
狼狈的自地上爬起来,孙盈盈甚至连头也不敢回,仓皇失措的跑出门去。
遽然沉寂下来的房间,再度拢来一股袭人的寒意。
他木然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矛盾的将脸埋进掌心里。
夜凉如水,窗外的月隐晦的照在窗前高大的身影上。
那孤寂却又充满矛盾挣扎的身影,在此刻看来,竟宛若一头狼,在茫茫的荒野中失去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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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雾弥漫的深夜,一个高大的身影骑著匹黑马,奔出了笼罩在一片静寂中的冷家庄。
一刻也不停蹄的快马,划开了浓浓寒雾,快速驰进阒黑的沉夜之中,旋即失去了踪影。
黑色的身影奔进山里,在阒黑的林间来回穿梭,最后高大身影索性下马,在石缝间仔细搜寻,黑暗中,男人的脸孔看不清表情,唯有急促的脚步泄露出焦急。
夜里寒冷的雾气,沾湿了他的发,而他身上的衣衫,也被汗水给湿透了。
眼看著天际露出鱼肚白,他几乎要放弃了,直到透进林间的淡淡光线,让他不经意看到一处石缝边,隐约有个蜷缩的黑色身影。
冷燡胸口一紧,急忙上前将已然陷入昏睡的小人儿抱出,才发现她的身子冰冷得骇人,就连鼻息也十分微弱。
他迅速将南宫羽抱上马,在天色即将破晓之际,匆匆奔回了冷家庄。
将南宫羽安置在床上之后,他立刻前往下人房间。
「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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