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珩,他的好儿子,他两母子今生有没有机缘相认,一切就看上天安排吧。
她点了点头,哽声道:“阿牛哥,我走了,你……多多保重。”
看着她慢慢走出他的视线,她一走后,大牢又恢复了一片幽暗。他愤世嫉俗了多年。从没有像此刻这么平静过。邢天彪闭上了眼睛,他知道今天他可以做一个好梦了。
***
一个大汗琳漓、一身狼狈的年轻男子来到御史大夫宗家保的府宅,门前守卫的家丁看见有人上前来,他的怀中还抱着一个女子。这种事他们可见得太多了,他们家老爷为官清廉,想是又有人要来申冤告状了吧?但是这里是宗大人的家,要告状也要到御史台去才对。
“年轻人,你是要来告状吗?你弄错地方了,这里是宗大人的府宅,不是御史台,你要告状要到御史台去。”
话刚说完,只见那个年轻人突然双膝一屈,碰地跪在地上。
“你……能不能请你们家老爷夫人出来?就跟他们说宗小姐回来了。”年轻人大口大口喘着气,脸上的汗水像下雨似的一道道流下脸颊,两只眼睛睁得奇大,神情非常紧张。
小姐?两个家丁伸头一探,这个年轻人怀中的女子不就是他们找了好久的宗芷君吗?这下子他们惊呼起来,边往里头跑边喊着:“夫人!夫人!小姐,小姐回来了!”
在内院的明如镜一听到宗芷君回来了,赶紧出来看个究竟。真的是她的女儿回来了?
跪坐在门口的邢世珩眼前突然出现了一群男男女女,中间一个美貌的中年贵妇神情最显得担心,她就是芷君的母亲?
“芷君?”她冲上前探视着昏迷不醒的女儿。
终于到了宗家了。赶了数十里的路,再加上忧心交瘁,邢世珩将宗芷君交到明如镜手中之后,就再也支持不住,昏了过去。
“公子,公子!快,把小姐和这位公子抬进去!”
明如镜赶紧叫人去请大夫为宗芷君医治。大夫看了她的伤势之后,摇了摇头不敢保证她能不能保住性命,因为她失血过多,伤势又大沉重,一切只能看天命了。
明如镜听了差点昏厥过去。芷君会死?怎么会这样呢?
她坐在床边,忧心焦急地守着昏迷不醒的宗芷君,忽然门外有人在喧闹着:“你不可以进去,这是我们家小姐的闺房。”
“滚开!”是个年轻男子的声音。
下一刻,房门被粗鲁的推开来,闯进来的正是那个抱着宗芷君回府的男子。无视于房中还有其他人在,他直奔到宗芷君的床边。几个仆人想挡他,全都被他一掌推开了。
她……她没事了吗?邢世珩凝视着宗芷君,两眼流露着忧心。
“多谢你送芷君回来。”明如镜从这个年轻人对宗芷君关怀备至的一举一动看来,他对她极有情有义啊,而这一段感情又是何时发展出来的?
邢世珩这才注意到另外还有一位贵妇在一旁。她就是芷君的母亲吧?喊了声:“宗夫人。”草率地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又把目光调回宗芷君的脸上。这时他的眼里心里只有宗芷君的安危。
她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她的伤会不会好起来?
“芷君是怎么受伤的?”大夫说她受了剑伤,有什么人会这么残忍对她无辜的女儿下毒手?
“是我,她为了救我、为我挡了一剑。”邢世珩愧疚地低下头。他真希望这一剑是插在他身上,而不是她。
明如镜叹了口气。她最明白宗芷君这孩子心地有多善良,而她甘愿为这个年轻人牺牲性命,由此可见他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有多重。
“宗夫人,这一切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宗小姐。我做的错事我甘领罪罚,但是在她醒来之前,可以让我留在她的身边吗?”邢世珩急急的道。
看他的眼光一直停留在宗芷君身上,就算她说不行,恐怕也没有人能拖得走他吧?
她柔柔的道:“你可以留下来,但是你也要休息一下,别把自己累垮了。芷君要是醒来看见你憔悴不堪,她也不会欢喜的。”
他点了点头,也不知道他到底听进去了没有?明如镜叹了口气。和邢天彪的重逢让她到现在仍然心神震荡,问世间情之一字,为何教人生死相许?他和芷君之间又是怎样一段纠葛缠绵的情缘?
***
邢世珩守在宗芷君身边好几个时辰,可是她始终没有醒来。到了亥牌时分,她甚至发起高烧,灌下去的救命汤药对她一点用场也没有,她的呼吸愈来愈沉重。
难道她真的要离开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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