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这样啊……”少女讪讪地揉了揉自己的鼻子,转身迈步。
“你等等!”林可可连忙捉住她的手,紧张地问:“你干吗去?”
“趁着府里大乱,加快搜寻克灵遁见光死的秘密啊,”洛小纯理所当然地回眸,肯定地说道,“你看,有人来杀他,就证明他有仇家,想必是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自己的推理真是太正确了!她简直就是个神探耶!下次江湖快讯干脆办一份推理型的专刊好了。少女喜滋滋地拍着手,再度转身。
“你……”林可可吸一口长气,“刚刚出现的杀手,说不定还会再来,你不要一个人独行好不好?你的武功……”
“说的也是呢。”感觉脊背发凉,洛小纯似乎突然想起自己只有轻功拿得上台面的事实。
“所以你要先安分……”他话才说到一半,少女已经拽过他的胳膊,甜丝丝地把脸倚上去,“那我们就一起行动吧,保镖弟弟!”
忽然靠入怀中的头高度正好及他的鼻尖,茉莉的香气幽幽地钻入心底,少女半侧过脸,狡黠的眼眸弯成半个月亮,松软的唇微张着,若隐若现的酒窝在阳光下闪烁出透明璀璨的花朵,碰触到她的眼神,他的心竟又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手指下意识地摸上自己的唇,刚刚,在书房,自己和她……接吻了呢。
落入眼中的少女好像变得有些不一样了,皮肤更莹白,头发更柔软,眼睛更明亮,明亮得会刺痛他的眼睛、他的心,让他鲜明地意识到身边这个绝非善类的少女真的是和自己完全不同的生物呢,是女孩子啊……
每个女孩子的唇都是如此柔软吗?
少年的眼中落入一抹淡淡的灰,望向自己的左腕,在那里,也曾有人烙印下一个柔软的印迹,作为约定的一吻……
眼底迷离了起来,在阳光与微笑重迭造就的瑰丽之下,你,可是我记忆中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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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莎打开随身携带的药箱,望向伤口的美目微起波澜,受伤的皮肤表层以下泛着黑光,看来刺杀者的确是想置克灵遁于死地,在刀上淬了剧毒。
掏出怀中的青瓷瓶,里面是母亲平时研制的解毒丸,不管有没有用,他倒出十几颗,一股脑地全部塞进克灵遁的嘴里。
望着克灵遁苍白的脸色,温莎安抚道:“你的管家已经飞鸽去武当传讯了,叫他们来送解毒圣药冰梨花。”
“谢谢你。”凝视着温莎美丽的脸,克灵遁目光复杂,似有千言万语。
“你也真是奇怪,”温莎托腮沉吟,“难得自己门中有这种好东西,家里却一颗都不备。”亏他还是武当掌门最疼爱的弟子呢,听说如果不是因为他不肯出家,掌门的位子也八成会留给他。
“我没中过毒,所以没想到……”他苦涩地一笑。
温莎收好药品,就坐在椅子上发呆,由他照顾克灵遁是林可可的意思,他的武功最高,在武当弟子赶来之前,可以帮忙守护受伤的克灵遁,以防刺客去而复返。
唉,十指托起的脸在跳跃的烛光中看来有几分迷蒙的哀怨,一会儿让他当马夫,一会儿让他当大夫……现在,自己又成了保镖呢。
克灵遁透过床边白色的垂帘,雾里看花般地凝视着温莎,遇刺的一瞬间,这个人警觉的反应和处理自己伤口时的冷静都足以证明他绝非是普通的马夫。真正的身份,到底是什么?会不会是那个曾让他惊鸿一瞥之后就三不五时总会跃上心间的人呢?
风起,纱帘飘荡,露出那厢帘外的人儿……温莎不能熬夜,已枕着胳膊趴在桌上陷入浅眠,长长的黑色发丝在身后飞扬如瀑,绛紫色的衣摆旋出艳色的迷离,造出花海股的幻象……
克灵遁痴痴地凝望着,收不回自己的目光。
八年前,还只是少年的他,跟着师傅去参加为推选盟主召开的武林大会。在樱花盛开的白云宫,和争奇斗艳的花朵一同互竞长短的候选的人们正忙于激昂地自我表现,只有一个人彷佛置身事外般地游走在摇动的花海中,春日的香、絮、屑、虫半透明似的纷飞在半空中,那个人徐徐转身,浅浅地一笑,有些上挑的凤眼中,是两颗透明清澈的柔水瞳,那样矛盾重重的美丽啊……
师傅说,那是今年最有希望当上盟主的人,有着江湖第一高手之称的男子。
他几近倾心的目光追随着那个人的身影,满心满意地认为,这个风华绝代的男子一定会当选。
未曾料到,在最后一刻,他竟然风轻云淡地退出了,只为他与自己一样,在那花海中遭遇了一场邂逅,不同的是,他眼中邂逅的人却并非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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