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挑我吧,我没什么别的好处,就是做人老实,保证听大爷的活,也不偷任何东西!」当然,除了小姐以外。
「师傅,你干吗拉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你看他们那么主动,哪里还会有人看得到我们?」
涂存雅耸耸肩,拉着他靠墙角蹲下,低声道:「等着瞧吧。一会儿你别说话,能装多可怜就装多可怜。」
邵剑青被围在中央不发一语。,冰冷的眼神扫过去,所有人都噤了声。他有些不耐烦地往外围瞧,发现除了有些应征者在一边忐忑地站着,那穿得破破烂烂的两人则缩在角落里不知道干些什么。
那边小沈还待再问,就看到邵剑青向他们这个角落走过来,连忙乖乖地低下了头,思考怎么样的表情最凄惨。
「你们怎么了?」
涂存雅悲凉地看了他一眼,蜷了蜷身子,把小沈护在怀里。
师傅,已经够臭了,你能不能别再靠近我啊?
小沈埋怨的同时发现自己红了脸--真是的,关外的天也这么热。
「你们俩怎么回事?」
涂存雅咬了咬嘴唇,颤抖着声音说:「我们饿了。」原本平常的几个字,被他的声音表情一渲染,立刻就让旁观者觉得鼻子发酸。
邵剑青冷冷地道:「饿了不会去要饭?」
涂存雅很坚决地大声道:「爹娘说,就算再穷,也不能要饭。」
「有志气!」陈宾忍不住夸奖,被大师兄瞪了一眼后自动收声。
「那就找活干。」
「我们找过了。那老板不是人,竟然想欺负我弟弟,我、我们……」他激动得有些哽咽。
小沈总算明白他这是在唱哪一出,赶紧伸出手来环住他的腰,哀哀地叫了声:「哥哥。」顺便抖落泪珠两颗--原来师傅让他袖口上涂辣椒是这么回事。
众人一看他容貌,为手足情深感动之余顺便发懵:那个什么老板的,不但丧尽天良,连眼光也不怎样嘛。
邵剑青仍旧僵着脸,点选着刚才没上前推销的人,最后看向涂沈二人,说道:「你们跟我来。」
于是在众人的扼腕声中,幸运者们被带进了辛府。
傍晚时分辛门主回家,看见自己家门口聚着一大帮衣衫褴褛的人,哭诉着自己的悲惨经历,边说还边敲着锅碗瓢盆助兴,把好好的一条马路弄得像坟场似的。
「怎么回事?」
门房上前把今天的事情说了一遍。
辛门主大怒,「好啊这些该死的东西,竟敢耍花样来骗取剑儿的同情心,你们不知道他小时候父母双亡弟弟也饿死了吗?」说完抱起门口的石狮子往人群中间扔,吓得那些投机人士屁滚尿流,四散奔逃。
换上一身整齐家丁服的师徒二人随大队人马一齐出门迎接主人回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老爷真是性情中人啊!」涂存雅没事人似的赞叹,声音不高不低,正好落到辛门主耳里,惹来对方赞赏的一瞥。
小沈越看越觉得师傅像狐狸。「你们是新来的,当然要从底层做起。」管家的话让他们联想到清便池扛房梁之类的艰巨工程,谁知道竟然是一个香艳至极的差使:给被变相软禁在东跨院的六小姐送饭。
给小姐送饭是最底层的活吗?小沈不理解。就算人家娇生惯养比较爱挑剔也不至于这样吧。
虽然这次被招进来的仆役确实都是老实人--当然。除了师傅以外-一说到这里他就佩服邵爷的神机妙算,都是把一家三口的老实人一齐招进来,有力杜绝了存心想鲤跃龙门的不良分子。既然是老实人,那么在美色当前的时候适当表现出高风亮节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但是有必要一听到要给小姐送饭就如临大敌的样子吗?问他们又没有一个肯说是怎么回事,搞得他这一个月来心痒难搔到处发泄--对了,宅子后面那三棵百年老树就是他前几天打断的。也不知道为
什么看起来粗壮的树就这么不禁打,反正三下两下就倒了。而今天所有人都一口咬定是因为刮风下雨电闪雷鸣才造成了这种结果--天知道那晚上星光灿烂万里无云。不过既然如此,他当然也没想争辩,省得被已经准备好香炉纸钱三牲六礼准备祭天的门主吊起来毒打一顿。
然后,在所有人的好奇心都被满足一圈后,终于轮到他去一探究竟了。
「唉,为什么又不是他?」幽怨的声音在空寂庭院中听来分外撩人。小沈循声望去,只见一位约摸十七八岁的美人儿倚住窗台,窗前的一树繁花衬得如玉般的容颜更形出色,一双秋水明眸看向他时,却很有几分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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