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动一动,心情也舒畅许多。
“我这里有一点钱,让你买口棺材葬了你爹爹吧。”她好心的把钱囊交给她。“去吧,别在这里跪啦。”
“多谢公子大恩大德,小女子愿为奴为婢伺候公子一辈子。”
“不用这样啦,我帮你是出自于道义,可不是想占便宜呀。”而且她也不需要什么奴婢。
“公子,你既然为我葬父,那奴婢就是你的人了,要打要骂都随公子。”
“我干嘛要打你、骂你?”她奇道,“我这辈子最恨人家恃强凌弱,自己又怎么会这么做?”
“莫非公子是嫌奴婢生得丑,所以……”她委屈的看了安熙一眼,眼眶泛红扑簌簌的落下泪来。
“当然不是呀。”安熙嘻嘻一笑,伸手托起她的下巴,“我瞧你可清秀得很,哪里会丑呀?”
她脸潮红,轻轻低下头去。“奴婢我实在无处可去,如果连公子都不收留,那奴婢实在不知道……”
“你别净说自己是奴婢,我不爱听。你叫什么名字?”安熙听她说得可怜,想到自己也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儿,若不是师父收留,传授了一身武艺,恐怕也像她一样受尽欺侮。
“奴……”习惯自称奴婢,但她随即想到安熙不爱听,连忙改口。“我叫方蝶。”
“好,小蝶。你葬了你爹之后,要真是无处可去的话,就到慧贤雅叙来找我。”她一笑,“不过我话先说在前面,那可是妓院,要是觉得不妥当,就不要来。”
“公子对我恩重如山,就算是刀山油锅,小蝶也去了。”她说得坚定,又磕了几个头。
安熙摆了摆手。“随便你,我可是先说了喔。”
衣袖一甩,她潇洒的转身,打了一架让她身心俱畅,以后还是常穿男装出来打架吧。
师姐只说花魁不能跟人动手,可没说不许换了男装的她跟人家打架。
安熙走后,方蝶收拾了破碎的纸张,拿起银子忙着去葬父了。
此时对面酒楼里的一名男子收回了他的目光,唇边带着一抹自信的笑容。
“好酒。”他轻轻嗅着那琥珀色的佳酿,“真是好酒。”
酒是越陈越香,人是越低调越有利。
太张扬是会有害处的。宋思乔有点尴尬,尤其又对上边花乱那像是了解,又像是嘲笑的眼神时,他更加慌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
边花乱笑道:“我想怎么样了?”
在慧贤雅叙看见宋大人,那可真是一件稀奇事呀,害他刚刚进来时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来的是驸马府而不是妓楼了。
宋思乔家教很好,他的公主妻子更是御夫有术,堪为女人的表率,他是从来不到风月场所的。
“我、我只是来看看一个人而已,没有别的意思,当然更不可能乱来。”宋思乔知道今晚道台请来的客人心里一定也在奇怪,他这个惧内又正经八百的宋统领怎么会列席参加,只不过和他没那么好的交情来探问,而把疑问压下来而已。
“宋大人刚来,就已经有老相好了吗?”边花乱笑道:“是哪个姑娘这么有幸?”
“不是的,你别胡说。”宋思乔更急了,双手连摇着,刚刚柳叶就带了两个姑娘过来,说要唱曲陪他喝喝酒,被他赶紧拒绝了。
他只是来见那天那个小姑娘而已,不要其他人。
“是哪一位呀?”柳叶刚进这间雅房,就听见边花乱在说老相好,于是堆起了满脸的笑。“说给我听听成不成呀!”
她一屁股就往边花乱腿上一坐,媚笑着,“小舅子带姐夫嫖妓,当心你公主姐姐知道了扭你耳朵。”
“哈哈。”边花乱大笑道:“她要知道了,别说扭我耳朵,只怕你慧贤雅叙的招牌也不保。”
柳叶容貌绝艳,见识又高,很有几分手段。
他们已是多年的老相好,但也只有在床上默契绝佳,其他时候可是互相防范、彼此猜疑但又丝毫不露痕迹。
“我不是来嫖妓的。”宋思乔一听,那怎么得了,连忙站起来就想走。“我还是先走一步好了。”
柳叶连忙笑着拉住他,“宋大人,我开个玩笑而已,您气量没这么小吧?”
“没有没有,我突然想到有事,得先走一步。”唉,他在想什么呀,这世间那么多人,就算容貌有些微的相像那也是平常的事。
怎么他却像个傻瓜一样,想多看看那个小姑娘几眼。
他初见安熙如此惊讶而错愕的表现,倒不是因为她的美色,而是她像极了他的故人,一时之间,他埋藏已久的往事和回忆蜂拥而来,让他呆立当场而无法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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