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爷怀疑我的身手、我的身分,那么何不干脆先把我抓起来关进大牢?”
在她身上,东衡遥发现他竟只探到一丝微弱的脉象,而这种情况他只在一种人身上见过——快没命的人!
“看来你似乎对大牢很有兴趣?”冷冷地,他凝着眼前这张生气盎然的脸庞。
而就在这时,脑中一抹乍显的形象再次闪过,并且和这张俏险重叠。尤其是,当她此刻泛起灿若朝荷的笑时……
“不!我是对爷很有兴趣,尤其是对爷为什么那么讨厌荷花很有兴趣。”这是她很想知道却还没去弄清的一点。
东衡遥原本投在她腕上的手,却慢慢沿着她的臂向上移,通过她的肩、颈,最后停在她的脸蛋上。而他的眼睛也逐渐变得深邃幽黑。
“凭你这小小的丫环也想探测我?或许你该先回答我的问题。”他略带粗暴地捏了捏她粉嫩的脸颊肌肤。“我可以
确定,我的记忆中曾见过你的影像,不是在府里,是在这里。你能解释这现象吗?”
第一次在府里见到这身影、这脸庞,他就莫名有着熟悉感,再加上自从她出现在他四周开始,一些模糊,却又让他直觉是属于她的记忆片段就会在某个时刻、偶然间窜出……
东衡遥一向是个有疑问便要得到解答的人。而这丫环显然跟解答他疑问有着极大的关系。
水荷忍不住一怔一诧——怎么可能?既然她已经消除她进遥九府前、两人相遇的记忆,他怎么会还有印象?
没错!她第一次与他碰面就是在这湖畔,而且她最后还把他弄昏在马车里。
她眼珠子水灵灵地一转。照理说,她的法术在凡人身上不可能出问题,那么他现在这又是怎么回事?
“除了……这个奇怪的印象,爷还想到什么?”怪哉?
难不成她的法术也有失灵的时候?
东衡遥微微敛眸。却同时注意到眼前丫环一副陷入苦思的神情。
他的心念一动。
“你认为呢?”他不动声色地反问她。
她认为呢?她认为事情好像有点脱轨了。
募地,她隐含异光的眼睛宜回视他——她得再试一次。
“我认为……你应该忘了这一切才对!”眼中异光陡盛,她绽颜一笑。
东衡遥在接触了她的眸光后,脑中模糊的记忆突然清晰并且连贯了起来……
他想起来了!
是她!
是那个卖花女、是那株出水芙蓉、还有她来到府里再被他逮到的丫环身分……
为什么他竟会忘了她、忘了之前的她?
东衡遥倏地出手扣住了眼前这多次对他玩了把戏的少女,而这回她混进了他府里当下人,又是为了什么?
没有人!没有人能够在耍了他之后还可以逍遥至今。他曾发誓,他会抓到她而且要她付出代价!
“你……”就在这时,他的脑子突然一眩。而某种募地闪现的意念让他一惊——
万分艰难地,他垂眸避开她仿佛漩涡般拉扯人往黑暗坠的晶灿眼睛。不过,似乎来不及了……掌中仍能感触到她纤细的肩,可他的意识却再次如同上回一样无磐无息地消逝……
“不……我不会忘……我发誓……我不会忘……”他发出最后的誓语。接着,平静似地慢慢合上眼。
再次弄昏东衡遥了!
轻轻吁了口气,她的柔指在他沉静悄息的脸庞上滑过。
他会忘、一定要忘,否则这问题大了。
如果她在他身上施的法术没用,那代表什么?
那代表她得走着瞧了!呵……
夕照、残阳。
澄淡的光线透过开敞的窗,映进了这间静温的寝房。
渐渐地,光线斜移,接着黑暗慢慢占领了这房间。而这时,从这房内、床的方向传来了动静。
床上,原本深陷昏沉中的躯体终于缓缓从睡境醒来——
一双如猫慵懒的眼睛佑佛挣开了千古的混饨,平静无波的俊额也是尚未染上任何思绪的神情。直到一点一滴的影像似乎被用某种手法封锁,却不知为何仍留有缝隙的脑海最深处浮出,然后,那起初看似毫无意义的影像,到最后成了一幕幕连贯的记忆……
而随着倒流清晰的记忆,床上男人原本净懒的表情也慢慢掩上了一层令人不寒而采的戾气,就连他的眼神也一变为锐利精炯。
他从床上半卧坐了起。这时,一种凛冽、充满压迫感的气势,也仿佛随着他清澈的思绪而从他身上进散了出来。
尘封楼外,两名当值的守卫同时听到从楼内传出的清楚召唤——饶是两名护卫应变能力不弱,却还是被这声音惊征了一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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