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叫甄贞,怎地?”好凶,会是小兔儿的女人?那也犯不着这么凶呀,她只是跟它玩玩而已。
“姓甄?没听过。住哪?”说话间,女人已走了出来。
“住栖霞路。”那是走江湖卖艺的人聚集的地丸
“你不是本地人?”
“不是。
“几岁了?”她仍换而不舍,不知在打什么鬼主意?
“十二岁。”甄贞到底年轻,不懂得设防,她问一句她就乖乖地答一句。
“十二岁!”女人似乎相当失望,脸色倏地变得更难看,“快把兔子放下!快!”
等了整整一年的时间,竟等到一个半大不小的女娃儿,难怪她要失望透顶。
在呼州流传着一种习俗,如家中有未成年或未娶妻即去世的男子,他的父母照例都会为他择一适当女子,完成冥婚,以确保他在天之灵亦永不寂寞。而这样的女人通常会因缘际会,自动送上门来。好比今儿的甄贞。但她不符合所需,她太小了。
“噢。”甄贞照办了,但心里仍犯隔咕。不过是只小小的兔子嘛,有什么好稀罕的?她可不明白这里头原来另有溪跷。
“出去,走,不许再来!”女人待要合上窗子,蓦地又急急打开,扯高嗓子问,“你会在这儿待很久吗?”
“咱昨儿刚到此地卖艺,还没决定待多久。”她不疑有他,又照实回答。
“晤。”女人点点头,瓦自关上窗子。
“喂——”甄贞给弄得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还是回去找季叔他们吧。
走过二重门,来到庭中小园,有个大男孩在此暮春时分,只穿一件薄袄,束了布腰带,手中持着一柄斧头,看他明明是在劈柴,但又不时觑空练功,踢腿。飞腿、扫堂腿……全是腿功。
怪的是,这男孩十五六岁光景,冷冷地劈柴,狠狠地练功,一双大眼睛像鹰目般凌厉,悍戾的身子亦宛如未驯的苍鹰。末了还来一招老鹰展翅,精采得教甄贞忘情地拍手叫好。
“你是谁?”男孩顺声瞧过去,见是一个小姑娘,身穿红碎花胖棉袄,胖棉裤,底下是一双绊带红布鞋。粉脸红通通的,煞是可爱。
最吸引人的是她的辫子,辫梢直长到腰杆,尾巴似的散开,又为一束红绳给组住,活像个红孩儿。
“我叫甄贞,”她大方地问,“你呢?”
男孩不太搭理:“楚毅。你快走吧,这儿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为什么?”这不也是庙吗,只不过是庙的后方,为啥就来不得了?甄贞疑惑地瞪着他。
“说了你也不会懂。”楚毅依旧耗着,老鹰展翅,左脚单脚抓地,徐徐弯曲成蹲,右脚置于膝盖以上部分,双手剑指怒张,一动也不动。
“你没说怎知我不懂?”甄贞气他一脸不屑,偷偷拎起一粒小石子,朝他下颔一弹
“哎哟!”男孩吃痛,险些跌个狗吃屎,“你敢捣鬼?”操起手中的斧头便杀了过来。
甄贞没料到他火气这么大,登时吓得花容失色,竟忘了逃命,傻不隆略地愣在那儿,幸好他只是唬弄她,斧头劈到一半就缩了回去。
“下回定不饶你。”楚毅怒喝,忿忿地膘她一眼,“还不快走!”
“哟,我才刚到,就赶我走?”夕阳余晖笼罩的庭院又走进一个人。
这人…暖!竟是个虎面人。他瞥头瞅向甄贞,嘿,是个女娃儿,长得挺俊的,一脸惊慌,饶是让他给吓着了,忙把面具摘下,露出原形,是个和楚毅不相上下年纪的少年,一双黑漆漆的眼珠子,精溜乱转,尽往甄贞身上打量。
“楚毅,她是谁?”
“甄贞。”楚毅好像还在怪她打扰了他练功,口气冷得可以结冰。
“名字怪好听的,可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他乱没礼貌又似颇亲切地扯扯甄贞的棉袄,“你究竟是人胖,还是衣裳胖?肿得不成人形了。”
“你管我。”甄贞把袖子抢了回来,顺势抛给他一记白眼,“你呢,你又叫什么?”
“唐冀。”他穿着一双破布鞋,磨得鞋跟都扁了。
“原来是唐‘鸡’,我还以为是糖葫芦呢。”甄贞跑江湖跑惯了,也不怕生,跟着两人拌起嘴来。
唐冀一笑,并不以为意:“让你猜中了,我这儿的确有两串糖葫芦。”取出一个纸袋,里头果然藏着一串红果,一串海棠。他把其中一串递于楚毅,边问甄贞,“吃不吃?”
“我吃了你不就没得吃?”
“无所谓,我和楚毅分一半。”回眸朝楚毅眨眨眼,他们是患难与共的哥儿们,这点东西根本算不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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