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好,你不必太担心。”实则,她已经痛得快昏过去了,软绵绵地瘫进他臂弯里,再也没说话的力气。
“我现在就带你去找大夫。”
“慢着。”曾宁儿大声斥喝,“你们尚未拜天地呢,想食言一走了之?”
“没关系,表哥,我可以,忍得住……”甄贞做梦也想不到,他俩会在这境地里,被逼着结为夫妻。
“只是太委屈你了。”楚毅依依地将她放下,一手仍环抱她的腰帮她撑持住。
“拜托,你们有完没完?快,一拜天地!二拜…算了,这个省略,三拜……啪,夫妻对拜。”大功告成,曾宁儿心满意足地笑得好不得意,“快走吧,天要亮了,让旁人见着就麻烦大了上待他两人走了几步,她又追了上去,“预防你们跑到半路没盘缠,又让天威帮的人给抓回来,唁,这些银票拿去,算我先借你们…唉,算了算了,不还也没关系啦。嘿,我可从来没这么大方过哦,你们千万别辜负我的期望,记得要远走高飞哦。”
她的千叮咛万交代,令楚毅两人感到啼笑皆非,倘使有朝一日她了解真相后,不知会做何感想?
甄贞惦量那叠银票起码上千两,足够他们舒舒服服逍遥大半辈子了。
“谢了,那我们走了。”
“走往哪里去?”这声音沉如鬼魁,幽幽地恍似在耳畔响起。
三人大惊失色之余,尚不及作任何回应,已瞥见雄霸天长袍随风鼓帆地沐浴在苍茫曙色中。
“义父?义父我——”曾宁儿一面颤然地急于解释,一面提心吊胆地猜测他究竟来多久了,都听到了些什么?
“住口,”雄霸天正眼都不看她一眼,只灼灼地锁向甄贞,问:“怎么一个人跑这儿来?”
“我不是一个人,还有我表哥。”他的眼神令甄贞没来由地毛骨惊然,本能地挪近楚毅身旁。
“胡扯!你无亲无戚无母无——”语调一顿,才接着又喝道,“何来表哥之有?”
呃……他现在已经不是她表哥,而是她夫君了,刚刚他们才……”见雄霸天脸色越来越难看,曾宁儿话说到一半就几乎断气了。
“婚姻大事无媒的之言,父母之命,是谁允许你们成亲的?”为了别人家女儿私定终身,他居然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管得也太宽了吧!
甄贞不悦地撤撇小嘴:“我没爹没娘,这事当然由我自己作主。”
“不,你有爹,你一直都有的。”他边说边向甄贞逼近,令楚毅和甄贞骇异地防备着。
“是吗?谁是我爹?”甄贞睁大两汪水眸,疑窦丛生地统向雄霸天。
“我。”
此言一出,连楚毅和曾宁儿都不禁一阵低呼。
“你骗人,没凭没据就来乱认女儿,以为我那么容易上当吗?”烂招术!甄贞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这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爹,“毅哥哥,咱们走,别理他。”
“毅哥哥?”曾宁儿大叫,“你刚才叫他什么?你不是说他的名字叫唐冀?”
“宁儿,别打岔。”雄霸天掏出一条丝质绣花手绢掷予甄贞,“你看看这是什么?”
“这……”她不明所以地将它摊了开来。
“怎么和你发上系着的这一条一模一样?”楚毅亦觉得匪夷所思。
甄贞不信这会是真的,忙将系在辫子上的绣帕取下,两相对照——
“不可能,一定是你偷偷找人缝了一条和我一样的,企图蒙骗我。”她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如果雄霸天是名英雄好汉,或善良慈蔼的老者,她也许马马虎虎喊他一声爹,可他不是,他是十恶不赦的大魔头,有这样的父亲岂不是要让天下人嘲笑?
“我何必骗你?凭我的财势权势,要个女儿何难之有?”一如曾宁儿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就一个江湖中人而言,他的确太显赫了,挥金如土,一呼百诺,即便达官贵人,皇亲国戚,见了他还都矮下那么一截,得看他的脸色呢。
雄霸天喝然长叹,叹息中泄漏着心底最深沉的悲凉。
甄贞发现几天不见,他似乎苍老了许多,两鬓给染了色似的,一下子全白了。“这条手绢是你外婆绣的,我看了喜欢,硬逼她再绣一条,并且在上头刺上几行字。”他与生俱来的为恶天分,尽管对心上人的母亲也不例外,“十八年前,一天夜里,我和你娘……”他欲言又止,仿佛有难言之隐,“因为第二天我必须赶至关外,不知何年何日才能归来,因此就将其中一条手绢送给她,当作信物。没想到,等我回来的时候她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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