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了。」她绝望地淌下泪珠。「我宁可玉碎,不愿瓦全的行为,这一次他是不可能再原谅我了。」
「所以你才自行了结?还说你聪明呢,窮追濫打,岂能捕获草原上的猛虎,它只会被你吓跑而已。」老实说,他该赏她一顿老拳,痛懲她无知幼稚又恶毒的行为。但他下不了手,他们毕竟曾是患难与共的夥伴。「大哥虽气你,可还不至于捨弃你。即使他已查出济南那件纠纷也是你从中捣鬼。」
「他,他都知道了?」
「什么事情瞒得了他?」纸是包不住火的,想和豫顥天斗,她得再修炼二十年。
「我该死,我……请让我以死同表哥和漕帮众弟兄谢罪吧。」她挣扎着欲扯掉手上的布条。
「如果想让你死,我就不必跑这一趟了。」易仲魁抓着她,不教她做傻事。
「是表哥叫你来的?」
「不是,是风姑娘。她要我转告你,带种的话,就把命留着,改天让她整回来;想报复,就赶紧去找个好男人,直接把大哥比下去。」
「这话,真是她说的?」
「很江湖味是吧?」看得出易仲魁颇欣赏风盼盼率直、无邪的性情。「她是我辈中人,可惜不会武功,否则必是个好打抱不平的侠女。」
「你也被她收买了?」朱妍讥刺地冷哼。
「收买这字眼太侮辱人,我和紫宸堡所有的人一样,对她心服囗服。」易仲魁丟下一瓶金创药,撂下重话:「希望这是最后一次,若恶性不改,我将会以保护主子的心情,亲手送你到阴曹地府。」
朱妍打了个寒顫,心情变得更加沉重。
※※※
三天了,盼盼把自己关在房里,足不出户,也不见旁人。她说她要一个人静静,只准亚倩送三餐饭食进去,端盘一搁下,她立刻赶人。这么激烈的反应倒不完全是因为在寄月楼的发现,而是……她怀了豫顥天的孩子。
啊!霎时,万事变得错綜复杂,所有的情欲纠缠,爱恨煎熬,统统不重要了。
这下不能走更不能逃,否则她的孩子一生下来就没有父亲,会遭人耻笑的。眼看下月初三就要到了,她真要嫁给那个杀千刀的坏男人吗?
妻子?或者叫拙荊、糟糠、娘子……
一直以来她总认为这样的身分,永远不会降临到她身上的。豫顥天想婜的究竟是她的人,还是他容妹的影子?
唉,想得烦死了,出去走走。
房门「呀」地推开,入眼的即是豫顥天布满红色血丝的眼。
「你,一直站在这儿?」瞧他脸面尽是荒芜萧索的鏤痕,浑身滄桑满盈。短短三日不见,额际竟生出一道刻鏤也似的直纹。
「愿意原谅我了?」喉嚨喑哑干涩得快发不出声。
盼盼心下十分不忍,走近前,伸手抚向他的脸……终于抑制不住,放任地哭了起来。
「你看清楚,我叫风盼盼,是钱塘人氏,今年刚满十八。你确定这是你要娶的人?」
「百分之百。」豫顥天将她圈进怀里,非常懊悔没事先把事情说出来,否则这场误会当可避免。
「咱们先约法三章,第一、以后在我面前不可以随随便便就睹物思人,我是很会吃醋的。第二、不可以动不动就拿我跟你那位容妹相提并论,我是我,她是她,就算我们长得再像也相差了整整十岁。第三、不可以故意叫错名字,惹我伤心又火大。」
「就这样?」这就是她躲在房里苦思了三天的成果?豫顥天还以为她会提出多么具震撼性的提议呢,原来全是小女人的忧虑。
「目前就这样,其他的,等我想到了再随时补充。」盼盼忿忿地推开他,兀自往前院走。
「你上哪儿去?」好不容易见到她,他尚有许多话要说哩。
「逛街。」这些天,她快被自己闷死了。「对了,我忘了告诉你,刚刚那三大重点,你只要有一点没做到,我就以牙还牙,让你丟脸丟到姥姥家。」
豫顥天一切没意见,只要她高兴就好,这节骨眼,犯不着在囗头上和她争执。
「大街上地痞流氓多,让我陪你去。」像她长得如花似玉的女人,尤其容易招惹麻烦。
「我是去物色将来『出墙』用的对象,你去了多礙眼。」哇,好棒!认识他以来就属今儿最过癮。从来没机会气焰嚣张地和他讲话,而且他还不敢回嘴呢。
「不准去。」他紧抿的唇角凝聚了强大的火药味。「你敢给我出去招蜂引蝶,我就见一个杀一个。」
盼盼不明白他的隐忍是有限度的,那是他自觉于理有亏,才格外包容她,但她却傻呼呼地一再踩到他的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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