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吧!四少奶奶,奴婢怕四少爷不高兴。”良家妇女不好涉足龙蛇混杂之所。
“你就不怕我不高兴,嗯!”花垂柳眼一挑的瞪她。唠叨个几回要她改口,可她没一回听话,仍旧是四少奶奶长、四少奶奶短。
她还不算是单府的四少奶奶,单凭单老夫人片面决定当不了真,她只是暂时挂个名而已,等联络上爹以后她还是要走。
就不知爹怎么突地没了消息,派人到姑婆山下带个讯也找不到人,八成也像她一样在躲她们吧!
天下之大总有容身之所,大不了到大漠瞧瞧风沙喝羊乳,大口吃着涮羊肉、窝窝头,皇帝爷的老祖宗不也打那来的。
她绝不回那毫无人气的老地方,十三年的苦头她是尝够了,今后她要过自己的生活不受约制。
“四少奶奶,你别为难小喜了,奴婢谁都怕。”她讨好地两面都不得罪人。
“嗯哼!那你怕不怕上大厅看场热闹?”总要教教他什么样的姑娘惹不得。
脚小脚大一样都有脾气,称着凉糕就怕馊,三天没好脸色。
小喜不安的缩缩肩。“四少奶奶是要去下马威……”
账本飞过书案击上她脑门,花垂柳清清淡淡的柔音为之一阵。
“我是去盯着你家四少爷少送银子给人家,咱们得留些本帮他办后事。”
人有三急用,嫁娶、急病、老寿星上吊。在不自觉中,花垂柳已当自己是单府的一份子,尽为人守财。
“四少奶奶别老说不吉利的话,万一一语成识……”呸呸呸!瞧她嘴笨地乱说一通。
四少爷,四少奶奶鸿福齐天,是她小喜的贵人,老天会保佑他们长命百岁,一生无灾无病富贵满身。
她轻笑的拈起莲花指。“真要成真是你家四少爷的福气,活着只会多受苦。”
“四少奶奶你吓着小喜了,哪有人诅咒自己夫君。”小喜哭丧着脸担心未来的日子不好过。
不知怎么的,她老觉得四少奶奶像变了个人似,不似以前那般清心寡言,言谈间透着一丝诡异的邪气,仿佛见惯了生死不管别人死活。
虽然有点畏惧她的转变,但是敬佩之心不曾少过,鞋坊生意经她巧手一救大有起色,相信不久之后便能越开越大,成为扬州第一大鞋铺子。
放下碗,花垂柳起身往外走。“别吓得走不动,还不快跟上来。”不管了,谁爱看这账本就让谁看去,她不想理了。
“四少奶奶,你真要让四少爷难做人呀!”小喜打算先去通知单老夫人一声,以免四少奶奶打翻了醋桶被气走。
至于四少爷就自求多福吧!
“啰唆。”
裙摆翩翩,柳色青青迎向一片天蓝,该是让单奕辰见识四少奶奶气势的时候,真要管起人来她可不含糊。
天香楼的女掌柜又如何,指间蝼蚁罢了,任其揉捏。风韵绰约,体态媚人,一双丹凤眼横向两侧勾,活似天生带着风骚劲,丰润朱唇染上丹色.合宜的妆点衬出美艳绝伦的姿色。
尤其是足下那双金莲小巧之至,走起路来摇曳生姿,柳腰娉婷似出水芙蓉般不胜折腾。
原本出身世家的苏闲娘因家道中落下嫁商贾为继室,跟着柴盐油米酱醋茶地沾满阳春水,生活倒还算过得去。
唯独床第间的需索老是不满足,二八年华的她许给年近半百的老爷多少有些不和谐,妻妾间的争宠使得她常独守空闺倚门兴叹。
有一回跟着老爷出外洽商,外头的花花世界让她更感喟年华早逝,至此总是想着各种借口往外飞。
外面的明媚难免令人心动,尤其是年轻男子多善巧言,一颗浮沉的芳心始终难定,但碍于礼法和世俗眼光她尚不敢有造次行为。
人一上了年纪少不了病痛,老爷在长卧病榻时她遂接手一切商务,并在生意场合结识了单奕辰,自此倾心不已的暗通款曲。
这件事因为私下进行得隐密无人知晓,老爷病重过往以后,她揽起大权开了间茶楼,以女掌柜之姿周旋于众男客之间。以为如此的身份便能匹配心仪之人。
***
只是得了身子却得不了心,文君新寡的寂寞难以道于外人知,她早也盼、晚也盼,盼大红花轿来抬人,结果盼出个伤心
自从出入商场之后她便懂得察言观色,旁敲侧击的打探下才知单奕辰已然薄幸,与身边新人订下婚约,叫她情何以堪,不甘心成为弃妇。
商人多诡,她亦然。
借着洽谈生意之名上门探个虚实,豪富之家不可能独宠一妻,身为寡妇的她不敢奢求正妻之位,屈居于下亦心满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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