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这麽说?」「君无戏言!」皇上微微一笑。
「皇上打算怎麽处置?」塞阳虽然心正怦然跳动,但却要力持庄重,大着胆子问,她相信皇上不是个不讲情理的人,阴霾终会转为晴天。
「你希望我怎麽做?」皇上的表情是纵容的,他故意反将她一军,「将你拱手相让吗?」
「谢皇上!」塞阳连忙跪下。
皇上洒然一笑,也不伸手拉她,只敛起眉,缓缓的道:「我还没答应呢!别谢的太快,教我没有反悔的馀地。」
「谢皇上!」塞阳还是这麽一句。
皇上看着她,嘴角勾勒着一抹笑意,他摇了摇头,声音暖和如醇酒,「真拿你没有法子,谁教我不忍心看着你变成一个多愁善感的小妇人呢?」
塞阳跪着,沉默的不敢插嘴,在皇上面前,她头一次感到自己的渺小和微不足道。
半晌之後,皇上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开口:「你走吧!快走!则让我後悔,否则我可就不会再放你由我身边逃走了┅┅
塞阳心弦为之震颤,她充满感激的看了皇上一眼,然後起身突兀的向前抱紧了他一下,随即转身飞奔而去。
晚风中,大片白芒草的山头只留下皇上,在望着塞阳疾行渐远的身影中他叹息一声,纵然身为九五之尊,但世事岂能尽如人意?这件事情,就当成他和塞阳君臣之间永远的密吧!从今尔後,他将把塞阳开朗的笑容和活力,都搁在心底。
※※※
桃花舞春风!
今天是塞阳格格这个大麻烦要出阁的日子罗!硕亲王爷宿愿了矣,高兴的嘴角都阖不拢,虽然塞阳没嫁给皇上,但好歹总算也要嫁出去了,省得他一天到晚在她後头收拾残局。
「说!你到底是怎麽得罪皇上啦?皇上怎麽会突然又不要你进宫了呢?」那天,硕亲王下朝後,就这麽气急败坏的拍桌子质问塞阳。
「不──告──诉──你!」塞阳回给硕亲王一个暧昧了然的诡异笑容,让硕亲王浑身不舒服。「你、你、你给我说个明白!」硕亲王满屋子追着塞阳问,手指头甩啊甩的,晋看得心惊胆跳,生怕他把手指给甩掉了。
「王爷啊!你就好好静下来听塞阳说嘛!不进宫,又没什麽大不了┅┅」晋在後头好脾气的劝着。
「什麽?你还帮她讲话?」硕亲王的矛头一下子转向胁鼻尖上,看看!这就是你调教出来的女儿?好不容易给她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却┅┅却搞成这个样子!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塞阳趁内乱跑了。
隔天,镇亲王府大队人马来提亲,人家前脚一走,硕亲王爷马上得意兮兮、红光满面的自吹自擂。
「我说嘛!咱们女儿生得芙蓉花似的,当然人见人爱,走了一个皇上不要紧,马上又来了个贝勒爷,嘿嘿!好!好的很!」
南袭掩着袖子,小小声的附耳过去问坐在一旁正笑咪咪的塞阳,「格格,王爷现在口的乖女儿,就是昨天他嘴巴的那个不肖女?」
塞阳笑着猛点头,「没错!没错!」
亲事就这麽说定了,晋进房跟塞阳提起,询问她的意见时,塞阳整个人高兴的跳起来,乐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额娘,我愿意!我愿意!」塞阳情不自禁的直欢呼。
晋斜着眼,脸孔扭曲的看着塞阳,没想到一桩婚事能教塞阳失态成这副鬼德行。
於是两大王府订下日子,由皇上亲自指婚,在这段期间,塞阳终於肯安安分分的待在府,按照规定,尚未出嫁的准新娘子是不能和未来夫婿见面的,但是他们以书信往返,写得不亦乐乎,塞阳这辈子还没写字写得这麽勤快过呢!
婚礼来临这天,塞阳在南袭和一大帮侍女的手忙脚乱下穿戴整齐,头上簪着珠坠翠绕,一件描金绣凤的新娘衣裳着在身上。她坐在轿,由硕亲王府给抬了出去,鼓乐队和仪仗队在前头敲敲打打的,鞭炮声更是从好几里外就可听闻,而萨放豪则是骑在马上引着花轿,震耳欲聋的欢贺声中,她只能待在轿,想偷看他一眼都不能。
「格格,您忍着点,快到镇亲王府了。」还是南袭了解她,不时的将头贴到轿边和她说话解闷。
「我努力忍着!」塞阳嘟了嘟嘴,一边腾出只手来扇扇风,一边拉拉领子说。
「格格做得很好,就快大功告成了┅┅哇──」
塞阳听到南袭这声恐怖绵长的哀嚎,她反射性的将布帘掀起,眼前是一阵混乱的局面。
侍卫随从乱成一团,婢女、嬷嬷们则拥在一堆互相推挤着,几十个留着落腮胡,样子野、像透了江洋大盗的粗壮男人正拿大刀乱砍乱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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