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军师(34)

2025-10-07 评论


「别动。」上官紫冷睇著吴公公的营帐,启唇吐出低语:「不然湛参赞的苦心将尽数白费。」

「咦?」校尉收手,看著上官紫。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在说若是此时将参赞救下,那么……吴公公不会善罢干休吗?

校尉心下倏凛,经由上官紫提醒才察觉湛露的忍耐,或许包含了太多深思的意义。倒退回到军帐,他能做的也只有别给那两人添麻烦。

冷流刮得教人额面生疼,吴公公的人手看上官紫动也不动,倒是免去麻烦,索性不加理会,自顾自地回到帐里以暖炉取暖。

冽风逐渐随著不稳的天气而疾遽猛烈,上官紫厚重的披风被吹得咧咧作响,却无法撼摇他半厘半分。他只是直挺挺地,犹如在镇压守护著昏迷的湛露,矗立在飞旋的风沙走石当中。

校尉冷虽冷,但还是搓手顾瞧著,待得两个时辰一到,他立刻很尽责地喊:

「将军,两个时辰已——」

「过」字尚未出口,狂风大作,就见上官紫霍地拔起地面上的绛紫刀,侧手猛力朝粗厚木杆一挥——

刹那,只听声响震耳,黄沙漫天,厚重尘雾爆起,吊绑著湛露的粗绳咻地飞错断裂,几尺长的棍杆也跟著应声倒下。

木杆壮实,若非内劲十足,是没有可能一砍就断的。

这手绝俊功夫让校尉惊得呆了,然後看到他们传闻不和很久很久的大将军横抱著湛军师,朝著帅帐的方向走去。

上官紫一回自己帐内,立即唤士兵备热水,下令没有他的传唤不得进入。

他很快地将湛露身上的绳子扯落,触到她高热的体温,他更是毫不迟疑地解开她已湿透的襟口。

「上……上、上宫……」湛露困难地喘息,半昏半醒。

「是我。」他很快地褪去她的外衣,睇见上头有斑斑血渍,眼神更为冷怒。欲扯开她内衫时却遭她躲避。

她必须费尽力气才能抬起手臂抓好自己的衣服,气弱游丝地道:

「上官……我……」她摇著头,艰困地维持清晰神智。

她不希望这样坦白。她要亲口告诉他,而不是以这样匆忙、仓卒和粗糙的方式,强迫他必须接受她。

想要爬开,却因为身体太过疼痛而无法如愿,甚至开始呕吐。

一只有力的手臂横挡在她面前,阻断她的犹豫和不安。上官紫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道著:

「让我替你疗伤,露儿。」

简单的称呼改变,甚至不需思考明说,在瞬间就让她穿心明白。

缓慢地闭上眼,她的泪水夺眶而出。

或许是终於放落,或许是太过委屈,或许是无法再逞强,其实连她也不懂自己为何哭泣,复杂的感触溢满她心口,高热的体温烧得她只是抽泣。

「对不起……对不起……」混沌的脑子里厘不清自己该如何,又能说些什么,只是因为自己长久以来的欺瞒而一直道歉,「……对不……起……」

纯粹出於一种信赖,她任由上官紫将她轻轻拉回,不再抗拒。

顾不得避嫌,上官紫把她的底衣脱去,能够明显证实她是姑娘的胸脯缠著布条,胸腹处白皙的皮肤因为捆绑而严重瘀血,更甚者破皮造成交织伤痕。

他心头抽紧!

让她靠在自己肩头,他拿著浸过热水的布巾清理伤处,并用伤药替她治疗。

「其实我……我是……是个……孤儿……」茫然恍惚中,她似是晕眩呓语,却又像在说给他听,「……我没有亲生爹娘……七岁之前……我……一直在庙口讨乞……是义父母把我捡了回去……他们……待我……极……好……」

上官紫温热的长指让她剧烈颤抖,她的知觉已然麻木,但身体却依旧存有反应。粗喘口气,又轻声道:

「我不……知道……为何……我的亲生爹娘……不要……我……是不是我不……不好……我好冷、好……饿……没有人、没有……人……我的养父母……他们……告诉……我……我是个特别的存在……他们笑著……对我……这样说……所以我知道……我……我找寻自己的价值……我想让他们为傲……所以我……所以……我……我证明自己有用……而不是……可以随意丢弃啊……」

她的声音好小,好虚弱,字句支离破碎,语无伦次,毫无重点,脸埋在他宽厚的肩头,极为伤心地哭著。

她的模样和言语让人甚是心疼,上官紫思绪强烈地震荡著。

「别说了。」将她伤口包扎好,一个停顿,从背部探手解开她胸脯的布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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