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因为他们还想要命啊……小心翼翼地瞥向樊姓男子——的鞋子,他们打著冷颤,频频抖腿,没有胆量往上看他的表情。
女子毫无察觉周围危机四伏的气氛,只是将水倒於掌心,开始擦著那扇木门的两侧边框。本来无色的水,在被染红後方流下,众人好奇地一瞧,这才发现,原来门旁的木条上写著一排奇形怪状的文字,四面皆有,就像是特地把这门给框住似的。
「岳姑娘,危险,小心点。」可能有毒耶!
「不会的。」那姓岳的蒙面女子微笑道:「这些只是朱砂而已。」
「我帮您吧?」有人体贴道,结果被捂住嘴踹到後头去。
岳姑娘专心一意,只是柔声道:「不用了,只需将字给擦去一些,就能使之失去作用的。」缓缓地将那文字都给抹掉一些,截断四边接处,她放下手,轻搭门,偷偷地祈祷著,吸气用力一推,「喀」的声响,果然露出了门缝。她欣喜道:「你们看——」她的笑容,在回头後彻底僵住。
樊姓男子不知何时已经来到她身边,握住她纤细的膀臂,冷怒道:「妳退下。」那话语,像是藏压著无限忍耐。
她慌张地低下脸,心头猛然一颤!她忘了,在这些必须上战场保家卫国的兵将面前,这些光怪陆离的事情是绝对严禁,也万万不可以的!
「对、对不住。」任由他拉开自已,她著急道:「我只是……想帮忙……」而已……她没有结尾的字句被他无情忽略。
「还杵著干什麽!?」他当机立断,阻绝属下心里的纠缠疑惑,不让他们有任何联想和思考的时间,重声喝道:「破门!」
「是!」
「砰」地一声!刚才怎麽撞也撞不开的木门轻易被撞倒,扬起一阵飞沙黄尘。官兵们迅速地进入室内,训练有素地排开阵仗,防止四周突来暗算。
狭窄的小屋内,因为窗口全部被泥土特意封闭,造成湿气极重,视线不佳,充满刺鼻霉味,让人非常不舒服,根本无法久待。
拨开头上黏密恶心的蜘蛛网,官兵看见最里面摆放了一张简陋木床,旁边贴满黄色的符纸,而上头则躺有一名男子。
双目紧闭,胡发丛生散乱,形容枯槁,不知是死是活。
官兵随即大叫:「找到了!」
***
「妳刚刚在说话?」沃英忽然间侧过脸询问。
「咦?」张小师一脸疑惑,「没、没有啊。」她连嘴都没张,怎麽说话?
「又来了。」他倏地昂头,没有目标地望著别处。「有人在我耳边说话。」是一个女人,声音很小很细,有点……似曾相识。
撕……撕掉……黄符,便能使……
使之……什麽?
「沃英?」张小师不明所以地看向四周,他们正排在一队商旅後头等著进城,旁边根本没有什麽人,更别谈在他耳边说话了。
「不止一个人……」还有一个声音极低的男人,他认识。身体不知为何紧绷沉重起来,他神情微变,粗喘了口气。
「你怎麽了?」察觉到他的异状,张小师紧张道。难道又来了?「你很难受?头很痛?像之前那样吗?」凝睇著他灰白的脸色,她担心地频问。
「不……」四肢开始虚软无力,他连话都说不好。
「妳挡在那边做啥!」镇守城门的兵卫已经检查完毕,让商旅过门,瞥见後头的张小师形迹可疑,便出声斥喝:「要走就快点!」
「是、是!官大哥。」她连忙答道,回首小声对著沃英说:「先进城吧,进了城再说。」明知扶不到他,她还是下意识地伸出手,却见他的形体更加虚无浅淡。
极不好的预感爬上她忧虑的心头,她猛地抬首,僵直地凝视著他。
「你……你走不走得动?你不是想要回家吗?撑著点。」他们走了这麽远的路,拜托不要……焦急地看向城门口,她相信只要进去,一定能有办法的!他一定能在她面前还魂的!
他们不就是为了这个而跋涉千里的吗!
一阵反光刺痛了她的眼,张小师眯眸,原来是城墙上挂著一面圆形铜镜。
并非避邪挡煞的八卦镜,亦不属於任何一种普通法器,城门怎麽会放上这种东西?她没见过这种的……不像是驱邪物……
沃英跟在她後头,镜子的刺光照射到他,瞬间,像是一股无形的强大冲力完全爆裂开来,无任何防备,他整个人被冲炸往後抛去!
「沃英!」张小师甚至没来得及反应,一刹那呆住,大惊失色,才飞快地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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