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儿也道:“无论白虹剑能否毁掉流星剑,若不尝试,永远都无法证明!若不尝试,我会……永远失去他!我知道我的法力不及玄武一半,但我想唤回他的心绝绝对对不会输给任何人。”
白衣男人不明白她义无反顾的决绝从何而起,难道这就叫爱?
爱一个人,就是愿意连命都双手奉上?
他微敛睫,视线落在掌间的云烟幻剑。
他的白虹剑,若由眼前的小艳妖所持,又会化为何种模样?
头一回,他感到难掩好奇。
他想知道……
“白虹剑的强与弱,不是凭藉着持剑者的法力修为而定,而是意念。”白衣男子缓缓开口,云烟脱手而出,直落在门扉外的皑皑雪地上。“让我见识你口中所谓的决心,能让白虹剑发挥到何种境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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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如在雪地窜起的烟茫,好似翻腾潮浪,一波波浮沉变幻,笔直的剑形清烟静静伫立。
艳儿放下怀中烛光。
“哎呀,这只龟瞧起来好可口,我最喜欢吃这类的水产了,又鲜又甜。”黄衫小姑娘凑上前,打量着烛光。
她灼热的视线及贪吃的论调让冬眠中的烛光睁开慵懒双眸,随即大吃一惊地恢复人形,“你、你你、你是谁?!”
她失望一叫:“哎呀,我对人形的食物没兴趣。”立即又窝回暖暖被衾里。
烛光打量四周,先是瞧向冰雕似的白衣男人,而后才走到艳儿身畔。
“小艳妖,现下是什么情况?”大梦初醒的烛光显得一头雾水。
“白虹剑。”纤指朝门外雪地上一指。
“白虹剑?”烛光摸下着头绪。门外除了白得令人牙关打颤的宽广雪景,什么也瞧不见。
“若我握起白虹剑,是否会和玄武同样丧失神智,忘了周遭一切人事?”艳儿问向白衣男人。
“每一柄蚀心剑的本质并不相同,有的蚀心,有的噬魂,有的吮情。但面对一个缺了心的你而言,蚀心剑起不了作用。”
“缺了心的我?”她喃喃重复。
“你自己不知道?”白衣男人反问。
不是不知道,而是……忘了吧。
忘了自己是只缺了心的花妖……
“难怪流星剑对我的影响并不似玄武那般惊人。”艳儿低语。她没有心,所以蚀心剑无心可蚀,一旦面对玄武,却好似获得最佳宿主。
可为什么分明缺了心,她仍能感到心窝的痛楚?那一波波涌起的失落……那失去玄武的心慌?
“烛光,你能探出玄武现在身处何方?”艳儿再抬头,压下眼底翻腾的情愫,问向烛光。
“嗯……应该可以,当初玄武大人担心我、宵明及他会因迷路而走失,所以分别在我们三人身上施下连系咒法,千里之距同样能知悉彼此的所在。”
“好。”艳儿一步步走出室内,直至白虹剑前。
烛光追了出来。
“他离我们有多远?”她再问。
烛光双眸一闭,认真地测了测后才回道:“约莫数百里外。”
“你的法力,足以到达吗?”
“应该……可以。”烛光瞧见艳儿仿佛下定决心,此刻即使他的法力不足,他亦会咬牙撑下去。
“你去将他引到这来。”红眸淡瞥向那张年轻俊颜,“做得到吗?”
“引玄武大人来?”
“对,引他来之后,你便往渤海而行,不要回头。”艳儿轻声交代。
老实说,她完全没把握引来玄武之后,凭她之力能否毁去流星。若能,那一切便得以结束;若不能,至少不能让烛光一块陪葬。
“你去吧。”白衣男子手掌平贴在烛光肩上。
烛光一怔,察觉一股源源不绝的法力过渡到他体内,为他补足数日来奔波而失去的精气。“你……”
“事不宜迟。”
白袖一挥,烛光的身子被抛到半空之高,他好不容易稳住身形,便又听到艳儿抬首朝他叮咛。
“自己多加小心,若见情况下对,保住性命为先……”
烛光没空搭理心头对白衣男人的好奇,朝艳儿回道:“我知道,我定会将玄武大人带来!”
语毕,烛光吟咒,身影消失在茫茫白雪中。
艳儿驻足雪间,等待。
等待着,唤回玄武的那一刻到来,抑或……等待流星剑斩断她颈子的瞬间来临……
时辰越近申时,霜雪风势越发剧烈。
久伫雪中的红衫已凝结一片冰雪,无法飞腾。长睫半掩的红眸片刻不移地落在白虹剑上,吐吁着薄雾的菱嘴浮现失温惨白,她已维持同样姿势长达五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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