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族家大业大,虽然后代不在朝为官,但子孙们也能不愁吃穿。传到了最近这一代,家中的男主人更是乐善好施、热心助人,又喜爱给交朋友,故是好友满天下,家中常是贵客盈门。
“有一天,那男主人带了个落魄的读书人回来,那读书人是上京赶考的考生,没考取功名又没有盘缠回家,生病倒在街头,被男主人好心的救回家。那书生一副温文儒雅模样,有礼又知进退,赢得了屋主一家人的好感。那屋主育有一子一女,儿子因为拜师习艺而不在家,唯一的女儿喜欢上了那位书生,男主人也不因书生穷困而看不起他,有意将掌上明珠嫁给那书生,也愿意资助他再进京赴考。
“谁知那书生是个人面兽心的畜生,他不爱大户人家的女儿,却贪圆他们家的财产,不知他是如何认识当地县令的千金,两人竟暗通款曲,还进一步和县令合谋,以企图谋反的罪名诬告恩人,陷男主人入狱,还被判了死刑。女主人见夫婿被陷害,一时气急政心,得了急病死了,而他们的女儿伤心自己遇人不淑,在母亲死后不久也自镒身亡。家中全数财产都被那狼心狗肺的书生和不义的县令给分了。男主人唯一的儿子接到消息赶回时,为时已晚,母亲、妹妹都死了,父亲还要问斩,他愤恨不已,想了个偷天换日的办法,夜半潜人牢房救走了父亲,以死尸代替他的父亲,然后放火烧了牢房,让人们以为父亲已烧死在牢房里。儿子带着父亲离开了家乡,走避他方,过着隐姓埋名的生活。他发誓,这辈子若不能手刃仇人,为自家洗刷冤屈,便不恢复原姓氏。”
“但男主人受此打击后,身子一日坏过一日:他儿子不愿丢下父亲去复仇,只好将仇恨埋人心中,专心照顾父亲。于是他以打猎为生,猎到猎物就拿到城里卖,以换取银两过日子。日复一日,等着他父亲病好,也等着报仇的日子到来。”欢欢被叶浪声音里的哀伤所吸引,也动容于这故事的悲惨,望着叶浪冷硬的表情及充满恨意的眼神,她明白了。
“而那男主人的儿子就是你,你和你爹走避到瑞华山里过活,你打猎,拿猎物到城里卖,藉以养活你爹和你自已,对不对?”
叶浪低头看着怀中的可人儿,不隐瞒的点点头。
“现在你明白我的身分了,还敢和我在一起吗?”这是叶浪说出自己身世的主要原因。
欢欢眼圈儿红了,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硬咽,“你怎能受那么多的苦,遭遇这样的不幸呢?世上又怎会有那般可恶的坏人,他们怎能这样对待你和你的家人呢?
不应该,太不应该了!”
说着说着,欢欢忍不住倒入叶浪的怀中哭泣,为叶浪的不幸,也为他的家人难过,这是个多大的打击,他却要一肩扛下,叶浪太可怜了。
叶浪没想到欢欢会哭,而且还哭得这么伤心,就像感同身受一般,让他好生感动。也使他的心起了莫名的感觉,欢欢像是代他哭出了他的悲愤。
从事发到现在,他没让自已掉过一滴眼唳,所有的恨怒全锁在他心中,闷得他难受却无法发泄。
如今欢欢的眼泪代他发泄了压积在心中的郁气,让他的心舒坦,也没那么难受了。
“别哭,小紫儿,别哭了,我没事,已经过去了,事情都过去了,别哭!”他搂着欢欢喃喃地安慰着,是说给欢欢听,也是说给自己听。
仇,仍是要报,但心中郁气已少了诈多,让他能更坦然地面对自己、面对这个世界。
欢欢哭了好一会儿才停上,像是想到什么似的问叶浪,“你要报仇是不是?让我告诉我爹,请爹帮你好吗?”
叶浪笑了笑,为她拭去脸颊上的泪水,摇摇头,“我自己的仇要自己报,我不会假别人的手报仇的。”
“那你会恨危险的。”欢欢担心他。“我明白,但我不会有事的,人说‘邪不胜正’,得到报应的会是我的仇人,我不会放过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人。要担心的也是他们,我不会让他们好过的!”叶浪冷然一笑,月光下看来有如索命的阎罗,让人心惊。
但是欢欢不怕,她清楚要怕的是他的仇人,他们绝逃不开叶浪的复仇!
叶浪喜欢她眼里的信任,使他很有男子的尊严,他解释今天晚来的原因,“我爹的病发作了,我送他到城里看大夫,所以拖到此时才来有你,让你久等了,真对不住。”
欢欢笑了,伸手顽皮的点点他的唇,“又说对不起,又见外了,你这不是来了吗?又怎会对不起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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