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养病,其实是回家待产。”
小舞先是僵呆了好一会,才勃然大怒。“你这个不要脸的男人!”
“不是我的!”他吼回去。
“不管是不是你的,她都是孕妇!你怎么能在新婚当天赶一个身怀六甲的新娘回家?”
“她哭着说要回娘家去,她不要跟我成亲,在洞房里又哭又闹又吐又叫,除了依她意思送她回去,我还能怎样?”现在想来依旧很火。
“安慰她啊!你不知道女人心奶脆弱吗?”
“可她要的不是我的安慰,而是她家护院的!”
“她怎么跟下人搞在一起?”小舞转而怪叫,皱起闻到臭味似的小脸。“这会让她父母以后很难管教下人的,除非把那个护院宰掉,杀一儆百。”
“你想到的就只有这个。”凤恩懊恼一吠,滚到一旁草地俯成大字形。
“你当时会觉得很受伤吗?”
“我现在就觉得很受伤。”凶手就是你,死没良心的小东西。
“喔。”原来凤恩到现在都还很挂念他那后来以仳离收场的妻子。“你是因为她,所以很讨厌别人替你作媒吗?”“省得麻烦。”仳离既要太后经手又要皇上允诺,拉里拉杂,比无头女尸案还难办。
“所以你都跟不正经的女人在一起?”
“良家妇女也不会正经到哪去。”
“像我这样?”
凤恩以难以想象的猛迅之速翻身抓住小舞的左臂,恶狠狠地咬牙低嚷:“你跟她完全不同样,也跟我交往过的女人不一样,所以少拿自己跟人乱比较!”
“可我也是胡里糊涂就把身子丢了,那不是很廉价吗?”
“你再讲一次这种话我就捏扁你!”他几乎吼爆小舞的耳膜。
“为什么?这是事实啊。”何必逃避?
他努力以平和而温柔的语气压下想掐住她的脖子狠狠甩晃一阵的冲动。“仙仙,你一点都不廉价。”
“因为你目前还未玩腻我。”
“如果我真想玩你,就不会坐在这里跟你废话。”甚至还得甘冒可能因抑欲过度而导致终生报废的风险。此刻的他已不叫男人,而叫圣人!
“但是你并不喜欢我。”
“喜不喜欢,连我都说不出个准儿,你为什么却一再骂得那么笃定?”
她不讲话,径自嘟着怒容不敢泄密。
“如果你是怪我最近白天见着你时变得比较冷淡,我必须跟你坦承,我一点都不觉得你和白天时是同一个人。”
小舞微怔。
“仙仙,你不是华阳。”
她一时脑袋空白,呆若木鸡。她应该高兴凤恩还好没那么钝,总算辨出真伪,但他若认出她是小舞,那更糟糕,搞不好她会连这和凤恩彻夜谈心的机会都没了。
可是,可是,他说他最近对华阳比较冷淡……啊,她心儿飘飘的,好像整个人快飞上天去了。
“或者,咱们干脆把话请开。我想我已经知道你是谁,但我一直希望你不是。”
小舞倏地一冷,心思摔回地面。“谁啊……”
“一个对我死缠烂打的讨厌鬼。”
她猝然中止了呼吸,瞠大双瞳,浑身动都不敢动,也无法开口,仿佛化身为夜林中一株寂静的树。
她知道她可以假装听不懂这暗示,凤恩隐射的对象也不见得就是她。他们好不容易才发展出了稳定而又怪异的新关系,可以夜夜相处,干干净净地谈心。多美好的事,不是吗?
这个梦不可以稍微再作久一点吗?
“我喜欢我们这样在一起打发时间,所以不去深思我们在一起的许多蛛丝马迹。但若把我当有勇无谋的傻子来看,后果会很惨。”
“你这是在威胁我?”她冒着冷汗高高昂起倨傲尊贵的下巴。“少拿你审问犯人的那套把戏耍我,我可也不笨,别想我会听不出你虚虚实实的套话伎俩。”
他一下说白天和她相处时比较冷淡,一下又说她不是华阳,一下又说早知道她是谁,分明是在钓她自个儿露出马脚。
凤恩几时在白天跟她相处过了?根本甩都不甩她!
“你若没有特殊理由,何必怕我看见你?”
“对,我就是有特殊的理由,但我却没有必要告诉你,我的理由也不见得就是你脑子里自以为是的答案。你要怎么猜,随你的便,但请别说出口来,破坏我的情绪!”
“我破坏你什么情绪?”根本她在破坏他的安宁,吊得他七上八下,心神不定!
“你不信任我!”
“对,因为你对我有偏见,而且完全不给我澄清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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