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赵家哥哥,蒲烟嫂子她……」
「蒲烟?妳是指那个由皇上赐婚的蒲烟郡主?」大感意外地转过身,新雨猛一抬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如诗如云,娉娉袅袅……如果诗经中所形容的美女是如此境界的话,那我现在已然见到了!
白,全然纯净没有一丝杂质般的纯白,一位白衣俪人突出于满山苍郁深浅浓淡不同的绿色之中,有股脱尘之美,教新雨心底忍不住激起重重涟漪。
「雩影,莫要再跟我提起那蒲烟,我赵新雨不过是忠君命,所以任由皇上做主,将那郡主嫁入我逸心侯府……」他边说边缓缓地朝那俪人走去。
风势突然一转,一阵教他相当熟悉的香气,没头没脑地往新雨这头扑过来。彷佛勾起了记忆深处的某一点,新雨微微一征停顿住脚步,距离那位有着纤纤瓜子脸的清秀佳人几步之遥,若有所思地直盯住她--这位静似白梅停驻枝头般入画女子。
「妳……妳……」想在那股熟稔感觉中抓到些什么,新雨困惑不已地摇着头。
据方丈所说,我在中箭受伤后,曾倒地受创而使头骨破裂,但应对我无大碍,可是,面对这位总有着似曾相识感觉的女子,我却是什么也记不起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倒是在一旁的雩影显得忙碌非常,两眼骨碌碌地在新雨和蒲烟之间流转,慧黠大眼里装满了浓浓的困惑之色,一会儿咬着下唇沉思,一会儿又神情古怪地打量沉默不语的二人。
「喂,你们夫妻两个是怎么回事?哪有人夫妻见面竟像陌生人初识……」
雩影的话尚未说完,这厢的新雨和蒲烟却是两般的迥异反应。蒲烟先是讶异地瞪大双眼,而后双手掩面逸出声破碎哭音,随即转身往木屋跑去。很快地穿过木屋后的篱笆。
将雩影的话在脑海中盘旋了半晌之后,新雨这才恍然大悟。难道……难道她即是……即是蒲烟?这个认知令他感到惊异。在听到雩影的叫喊声之后,他也拚了命地往蒲烟所跑的方向追着她。
「快!赵家哥哥,快阻止蒲烟嫂嫂,那后头的山壁前些日子才崩落,危险啊,快阻止她……」
任雩影的声音在风中飞扬,新雨当下明白,自己为何会对这俪人有着似曾相识的感觉了。那股香气!无时无刻令他为之血脉偾张地诱惑着他,像昨夜……记忆如走马灯般的再三倒带,令他只想早些追到仓皇奔逃的蒲烟--他原以为只是庸脂俗粉的那位郡主……边哭边往前跑去,蒲烟挥泪不及地越过木屋。原来他就是逸心侯赵新雨!终究我还是逃脱不了命运的捉弄,绕了这么大的一圈,却还是得跟这个花花公子有所牵扯……哭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蒲烟来到山崖,望着底下的潺潺流水,对耳畔传来的声声叫喊置若罔闻……她回头看了眼逐渐接近的赵新雨和雩影,咬紧了牙根,往前跨一大步--整个人便似失去支撑的傀儡、扬如蒲公英种子般,直往下坠,不一会儿即笔直地--没入水中。
「赵家哥哥,你想干什么?赵……」紧追在新雨后头,雩影在看到新雨的动作时,活活得吓出了身冷汗,猛一伸手.拉住了新雨的衣袖。
「雩影,我得去救她!她竟是蒲烟……我万万没有想到,她竟然是我避之唯恐不及的蒲烟郡主,我必须找到她!」伸手将衣袖撕裂,新雨脸上有着淡淡的懊恼及不解,但仅是短暂一闪,随即换上满脸平和之色。他朝雩影挥挥手之后,便也笔直地朝滚滚江涛跳了下去。
「赵--我的天哪!那江可是有百来丈深,而且汪中藏有噬人恶兽,你们……你们怎会如此冲动!」跺着脚,雩影在那崩落山壁旁的凌乱草地来回踱步。
这两位在她平淡生活中少有的朋友,就这样先后的跳进从没人活着冒出来的急湍之中,雩影的心情跌到了谷底。
满肚子心思没地方发泄,突然乍闻山脚下又传来咚咚的鼓声,雩影不由得气得横眉竖眼。「好哇,这可是你自个儿偏要来找晦气,我倒要看看你这书呆子到底有何能耐!」
跨着大大的步子,所有人在见到像沸腾着的战车般横冲直撞的雩影时,全都很识相地争相走避。任何有常识的人都知道,在当家寨主被惹毛时,能不出现在她面前就最好别出现,免得受到她的怒火波及,那可就不只是倒霉这二字可以形容的了,所以大伙儿都远远地觑着寨主,盘算着只要苗头不对就赶紧闪人!
「左大呆、右三傻,现在寨里总共有多少人?」往那铺着狼皮的宝座用力地一坐,娇小的雩影更像是小孩玩大车般的,快被椅子给吞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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