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就已经心不甘情不愿的蒲烟,这下子更是气得七窍生烟。「哼,你以为我就高兴被赐婚与你?想我蒲仅在宫中,起码在御膳房或后宫深苑里,自是逍遥自在,何需受人的气!你觉得委屈,我还倒霉到家了哩!」
叽哩呱啦的将自己的感觉一古脑儿说出之后,犹教蒲烟气愤难消。好端端的被赐婚,害我不得不躲进运猪的猪笼中,莫名其妙的被运到什么烟花柳巷,更惨的是,又被这个冤家给占了便宜。我蒲烟自问初一十五、初二十六、逢年过节,什么该拜、能拜、可以拜的日子,和不管他三七二十一的神祇,可都从没怠慢过,怎生竟落到这下场?想起来就教人晦气!
更别提这家伙现下在大宋是被抄家的待罪之身!好吧,背祖叛国来到大金国也就罢了,可偏偏他却要为那个什么菟祯格格的,去招惹人家皇后娘娘……这家伙是天生犯贱吗?那我又算什么?
越想越气之下,眼眶一热,那豆粒大的泪珠,竟然止不住像断线珍珠般,滚落她满襟。
原本仍为负伤而去的菟祯忧虑不已的新雨,诧异地回过头来,以另种全然不同的眼光,重新打量眼前的女子。
唔,听她说得那么愤慨的样子,似乎她对这桩婚事亦是大大的不以为然,但,想到那夜在插天山上的旖旎缠绵……有股熟悉的臊热,很快地沿着血液,自他小腹底端迅速地往上延烧,将他全身所有对蒲烟的记忆,从枯槁的状态,在最短时间内再度唤醒。
柔软、弥漫着一股少女特有的菲菲香气,馝馞得令人如痴如醉的腴软温香。低下头,新雨伸出手指去承接她潸潸滚落的泪珠,感到脑中有着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但他猛然之间却无法抓住,盯着在指尖上闪动着折射月光的水珠儿,他为之惘然。
在蒲烟的嘤嘤低泣间,新雨的心思逐渐涣散,这个蒲烟郡主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寻常女子遇到抄家离邦这等大事,怕不早已惊吓得失了魂!她却是理直气壮的在跟我算这委屈倒霉帐,真是令我好奇得紧,她的真面目究竟为何?是如小太监们所言的刁钻难缠?或是如我所见的伶俐天真?真纳闷哩……被他突如其来的搂进怀里,蒲烟先是吓了一大跳,而后伸手便往他脸上甩了一巴掌。「大胆!」
时间瞬间冻结,如痴结了几百万年的冰封。望着他颊上逐渐明显的指痕,蒲烟的脸上窜过了后悔和懊恼。天哪,我竟打了他……可是这也该怪他自己不好!谁教他要这么突然的动手动脚,沉溺在伤感思绪中的我,自然是不假思索的反应……粉颈低垂地瞪着自己隐隐作痛的手掌,蒲烟吓得噤若寒蝉,只敢不时偷偷地抬起眼帘,飞快地偷瞄他几眼之后,又赶忙地垂下眼皮,心中忐忑不安的发着慌。
感觉到握住自己手腕的手逐渐加重力道,但蒲烟还是不肯正视他。而默不作声的新雨也没有勉强她,只是加强了手指头传出的力气。
使得蒲烟终于忍不住的唉叫出声,「啊--」双眼一抬,即和他那对凌厉的目光对视。蒲烟得费很大的劲儿,才能使自己不先示弱的移开视线。
「不要!不要再打我耳光,这不是为人妻者应有的行为!」阴阴柔柔的一字一句说完,新雨随即以如钢条般的手臂挟着她,纵身一跃即疾刺进无边的黑暗之中。
坐在旅店狭隘的小房间里,蒲烟万分无聊地听着小二哥的口沫横飞,一面暗自揣测这赵新雨究竟是上哪儿去了。
「……听说那菟祯格格跟辽国太子的比试,是文武各三场,菟祯格格连胜三场,眼看只要再赢一场,这江东三镇的土地及百姓,可就要全归咱们大金国,谁知那皇后娘娘,竟然嗾使她娘家的阿舅去追杀菟祯格格成伤,使得格格连败三场,依据当初金辽议定的规则,若菟祯格格胜不过半,这江东三镇就全归辽所有……」勤快地抹着桌子,店小二忙得满头大汗,但嘴可是半秒钟也没停歇。
「这么说来,那江东三镇不就全归辽了?」斟杯茶缓缓地吹拂其上的水气,蒲烟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闲聊。
「就是说啊!这下子咱们大金可是少了好些宝贝哩!连皇上都十分震怒,这皇后也不知是中了啥邪啦,竟下懿旨说那菟祯格格未能保住这江东三镇,所以要将菟祯格格当成祭我鄂首伦布山的祭牲,这会儿街上的人全在议论这档子事哪!」
「哦?难道没有人站出来为格格说话?」想到那位白皙美艳的女子就要葬身火山,蒲烟为之十分不忍。
「有是有啦,听说咱们的新国师赵新雨,曾经为格格在皇上面前说项,但皇后仍是十分坚持!唉,可真是红颜薄命啊!我说姑娘,妳跟妳哥哥已经到小店住了近半旬了,这每天天一亮就见令兄匆匆忙忙外出,深更半夜的才回来,令兄是做些什么买卖来着?」说得兴起,小二索性将抹布搭在肩上,坐下来专心和蒲烟聊天。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蓝雁沙 新雨 蒲烟 原来她飘飘荡荡的找了那么久 为的就是等待他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