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奇怪了,这例行的选秀大会,皆是由各州府郡编具名册呈入宫中,由老奴才我一一点名选秀,若说有人名为蒲者,老奴我是万万不可能不知道……」抬头看看亦同样陷入沉思里的皇上和侯爷,小明子公公微微地弯折他略显佝偻的背脊骨。「皇上,奴才年岁已大,或许记性胡涂了,现在宫内人事帐册都由小安子公公掌理。」
「唔,宣小安子到前殿来。」
在一阵急促凌乱的脚步声之后,那位衣着光鲜的小安子,满头大汗的冲进内殿,忙不迭地跪在高宗面前。
「奴才小安子叩见皇上……」漫不经心地,往在旁的心明子公公手中的紫璧瞄了一眼,他突然发出了大大的惊呼,「难道蒲烟郡主已找到了吗?」
「你说什么?!」所有人的注意力立即全聚集向他。
「这不就是蒲烟郡主身上的紫璧吗?」将紫璧放在手中反复观看,小安子毫不迟疑的说道:「这紫璧是郡主自幼即佩系在身的信物,她小时候,我跟她闹着玩他抢她的紫璧,这小妮子尚且跟我赌气好半天哩!我不会记错的,这上头又镌了个蒲字,更是错不了。」
在小安子侃侃而谈之后,众人表情各异。高宗诧异得抱着头发愁:这回战胜金国的大功臣赵新雨,要的就只是自己曾为他婚配的蒲烟郡主,对国库虚乏的他而言,这可是个好消息,起码不必再愁封赏上哪儿找的老问题,但教他头大的是--上哪儿去找出那个已失踩多时的蒲烟?
台阶前脸色青白不定的,则是权重位高的秦相国。他为儿子三番两次向皇上请婚,皆没有消息,好不容易相中了皇上宠渥有加的蒲烟郡主,却不料被这逸心侯捷足先登,直到听说大婚之日失踪的蒲烟郡主压根儿不在花轿上,这使得秦桧心里还暗自欢喜了好一阵子,想是皇上不舍将明艳动人的蒲烟出嫁,故同意他的奏请,在成亲之日以叛国罪将这逸心侯逮捕。所以这些日子以来,他派出不少探子在宫中、宫外搜寻,务求快些找到郡主。
谁知这赵新雨手里竟有那蒲烟郡主的信物!看来即便是寻着郡主,只怕皇上仍是要将她许配给这赵新雨吧!
最受打击的莫过于满怀希望而来的新雨,对于皇上所赐婚的蒲烟郡主,他根本就没有心思去搭理她。在他小里,早已装满这位遗失紫璧的神秘女子的身影。加以先前自马僮口里得知的,对这骄蛮逸纵的女子更是没啥好感;大婚之日又演出了惊心动魄的血腥捉捕,新雨几乎已将他那个投缘见上一面的郡主娇妻,给忘得一乾二净。
现在,这小安子公公却亲口证实,原来那位令他念兹在兹的玲珑佳人,即是他避之惟恐不及的蒲烟郡主……这……他对那个窈窕背影和清脆歌声,几已陷入一种难以自拔的沉溺之中,却不料命运弄人,在不知不觉间,他已然与那俏俪人失之交臂,这使他不但为之惆怅,更是懊恼不已。
闷闷不乐地自早朝归返侯王府,忆起这大半辈子都以国事为重的生活,新雨突然感到非常疲惫。自幼他即被父执辈送到关外养育,令得他通晓异族语言风俗,未及弱冠被迎回承继逸心侯封诰,成为皇上跟前的大红人,国势衰微、连年征战未歇,为了掩饰他搜集情报的工作,只得纵情酒色,当个人人传诵的风流公子,但他的心却是未曾有过一日平静,总像是一只脚踩在半空中般的不踏实。
这回由北地因身分暴露而辗转南返,他却察觉出自己有些不同了。多了些宁静平和,尤其在他独处之际,不再像以往般的,想找尽所有的热闹填满生命的空隙,而是悠游的过日子,这也是他二十七年生命中,开始过得比较像个人。每每在他静心品茗或观星时,总有个素静的人影,不请自来的溜进他思绪之中。
温柔的沏茶剪菊、笑意盈盈的掬水洗衣,她……像是活在他脑海中的精灵,时时刻刻的抚慰新雨思念她的急切,却也似饮鹤止渴般的,更加难以抹灭他对她的渴望。原以为只要找到那名遗落紫璧的宫女,便可一解他满心已被那倩影纠缠得几喘不过气的烦躁,谁知,那位素衣俪人却是蒲烟郡主……接连几道红影掠飞由窗口而来。新雨对这几位武功高强的神秘高人已经习惯,不再大为小怪了。从小他就明白这四位红衣女子的神秘来历,但他也明白人生有太多事是没有办法去打破沙锅问到底的,譬如这四位异人,他从长上留下的家训中得知:这四位红衣人在他家族中已存在十余代,反正问也问不出原因,所以历任的子孙们也就无需大惊小怪,尽量与之和乎相处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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