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庄主与皇甫参知政事相识这点我敢确定,但他们交情究竟到何种程度这我和刘总管并不了解。」秦观山在抽丝剥茧下先理出头绪来。
「我倒记得一事。曾有一日,老庄主急忙出远门,因他行色匆匆,我们也来不及细问,又因山庄遭逢事故,所以我们才未伴随老庄主前去,现在回想起来,再把日子推算回去,是和皇甫少君所说的日子相去不远,这似乎又证明老庄主和皇甫家的变故该有某种关联。」刘总管又道:「但要把这些巧合判断成老庄王是凶手的结论,则是万分之万不可能。」
「当然!」柳随风说道。「此事自一开始我就未曾怀疑过爹的人格,我只是觉得奇怪,这皇甫少君为何要坚持柳家与皇甫家有不共戴天之仇?他并不像是那种不分是非、乱入人罪的昏庸之辈。」
「人不可貌相。即使他外表看来精明睿智,但谁晓得他脑袋里装的会不是稻草脓包,他一出现,就猛咬柳家人是凶手,还努力挑拨媛媛不许和你亲近,彻头彻尾我都看不出他聪明在哪儿。」秦观山气冲冲地道。
柳随风笑了笑,颇不赞同秦观山对皇甫少君的论断。
「他没有你批评得那样无能。」
「是吗?」
「当然!」他望向窗外,突然说道:「知道吗?对皇甫少君,我总是有一股奇怪感觉。」
「什么奇怪感觉?」
「他……」柳随风又突然顿住,随即摇头道。「没事,可能是我多心。」闭口不再言。
会有这种事吗?没有理由因为是同胞手足兄妹,所以就会出现相同毛病来。
但——为什么?他又曾见过皇甫少君的眼神里偶尔闪过的光彩是带有那么一点点的促狭意味。
眼神是骗不了人的,只不过把好不容易寻找到的亲妹妹当成游戏对象,这又似乎违反常理,这皇甫少君究竟在打什么鬼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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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偷地、慢慢地,一颗漂亮的小头颅从门扇细缝里探了出来——
水灵灵的一对眼珠子乌溜溜地左瞧瞧、右探探,当确定四周没见着那只碍眼的苍蝇后,小身子才走出那间关了她三天的小屋子。
缓缓地、轻轻地、踮着脚尖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绕过花园,走出曲折的回廊,眼看即将大功告成,终于可以逃出那只苍蝇的管辖范围时……蓦地——
「媛媛,你想上哪儿去呀?」
噢,完了!前功尽弃,再一次被逮着。媛媛不禁哀叹一声!也在此刻痛恨起这个嫡亲大哥那一身通天的好本事来。正因为他那一身出神人化的武功,叫她计划半天的逃脱企图又再次受挫、失败阵亡。
不行,不行了,她实在忍不住了,无论如何她都要逃离这个人的眼界之外,她不能再让自己陷于见不着柳随风的痛苦深渊中,她必须反击。
媛媛打定主意后,将小身子转了过去,娇俏的五官写的全是「不满」这两个大字。
「我想上哪儿去,完全不、干、你、的、事。」她不客气地回答他。
「怎么会不干我的事呢?」皇甫少君无视她高涨的怒焰,依旧堆出一脸沉稳笑容。
「因为你这个人是个不折不扣的坏胚子,是个心术不正的小人,我好后悔当初把你带进柳莹山庄来,这才惹出这些风波来。」
「媛媛,我可是你的亲大哥,你怎么可以这样骂我呢?」他无辜极了。
「为什么不能?」她恶狠狠地跳到他跟前。「亲大哥又如何?我们认识对方也才十天又两个时辰罢了,但我认识柳大哥的日子却已经过了一年二个月零九天又五个时辰,两相比较起来,谁跟我比较熟稔,你应该会算吧,所以我对他的了解肯定比你来的深得多,而十天前你指控污蔑柳大哥的那些谎话,我一个字也不会相信的。」
皇甫少君脸色一凛。「你真的一心只信他?」
「当然!」发亮的瞳眸全是不可质疑的坚定信念。「当时,要不是他在街上捡到我、又肯收留我,我一定还在四处漂泊、居无定所,你以为你会有妹妹好认吗?」眼眶虽红,她仍沉着声继续道:「要不是他带我回柳莹山庄,栽培我、教导我,现在的我肯定还在做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搞不好已经变成了江洋大盗,成了人人欲除之而后快的女飞贼。」积习难改,诉说当中,仍不忘把自己的本事捧上一捧。
皇甫少君爱怜地抚着她的脸颊。「你一定吃了不少苦头。」
「也还好啦!」小鼻头吸了吸,将过往的辛酸全吞回肚里去。「我很聪明的,想欺负我也不是件简单的事。虽然那时候的我三餐不济、衣穿不暖,但我总算也是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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