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额娘不会白白要人付出性命,额娘会拿黄金白银做补偿。”她再一次保证。
奕劻闭上眼睛不再与额娘强辩,他虚弱极了,知道自己的命将绝,他希望在额娘替他找来替死女子前早早归阴倒也干净,别糟蹋了人家姑娘家清白的身子、夺去她的性命……
杏花醉人,绿荷含香,杨柳下湖边的石头上坐着一位美丽的少女,女孩翦水似的眼瞳儿却含愁带怨、翠眉紧锁。
“怜星、怜星!原来你在这里。”女孩的朋友朱咏岚气喘吁吁的奔来。
沈怜星是前明朝左都御史沈毅的孙女,对于祖父殉节而死的事迹她常感佩于心,常假想换作是自己是否也能慷慨赴义而不皱眉?
朱咏岚也学沈怜星坐在石上朝碧波清湖望去,忧心地道:“我听你娘说耿星的买药钱和学费又没着落了。”
沈怜星晶莹的黑眸闪过一丝悲凄,吐气如兰的道:“家里能卖能典当的值钱东西全卖全典当了,生活的艰辛并未因此而减少一分。”
朱咏岚附议:“是啊,我家里的情形也好不到哪儿去,不过我家里就只有我和爹娘,没有儿子非要我们这些做女儿的撑着才能活下去,谁教这个世上大多数人是重男轻女。”
沈怜星苦笑了下,其实她并不因爹娘多疼耿星而自怨自艾,相反的,她自己也很疼耿星,耿星懂事又乖巧,任谁都忍不住要心疼他。
她望向苍穹,“有什么法子可行,而我却还没想到?”
朱咏岚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大叫:“怜星,你可是清贼努尔哈赤死去那夜出生的?”
沈怜星轻颔首。
“子时?”朱咏岚又问。
沈怜星再点头。“为什么突然问这些?”
朱咏岚高兴的笑脸霍然又垮了下来。“你一定不会肯的。”
“肯什么?”朱咏岚的话挑起了沈怜星的好奇。
“替满贼走狗做事啊!”
沈怜星猜测朱咏岚的意思,“你是说到满人家里做事?”
朱咏岚点头如捣蒜。“刚刚我经过十刹海时,听街上的人说乌拉纳喇冀王府广征努尔哈赤死去那日子时出生的女子进府做事,我就想到你是那日出生的,如果他们愿意用你,你家里的问题不就解决了吗?”
“为什么一定要是那日出生的女子?”沈怜星不解的问。
朱咏岚耸耸肩。“谁知道满贼心里在盘算着什么,大概是迷信吧!”
“迷信?”
“嗯。听说那个奕劻贝勒病了很久,瞧了许多大夫都没啥起色,或许这回请的丫环是要伺候他的吧!”
“若为伺候久病的贝勒,找的丫餐不该是努尔哈赤死去那日出生的女子,这多不吉利啊!”
朱咏岚懒得花这个脑筋细想,她大咧咧地道:“就当他们夺了咱们的江山,得意忘形变态了起来,准备自取灭亡。”
沈怜星站起身往小径另一侧走去。
“你要去哪儿?”朱咏岚跟上去。
“到十刹海看看。”
“你不会真想进冀王府工作吧?”
沈怜星认命的苦笑。“如果这是唯一能改善家里困境的方法的话,我别无选择。”
努尔哈赤宾天日子时出生的女子非常难找,整个北京城好像那晚根本没人生孩子似的,不是早一天就是晚一天,心急如焚的福晋在大厅里踱着方步,不知如何是好。
“原本我属意先找汉人女子来试试的,现下就连咱们满族和蒙古族里头也遍寻不着。”福晋这二日心头总有不祥的预兆,生怕她的儿就要离她而去,再也唤不回了。
一旁的丫环菊香也为主子的病担忧。“贝勒爷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福晋看了一眼菊香。“我现在可没那么乐观了,都三天了却连个对象也无。”
“福晋,您千万别灰心,贝勒爷的命如今只有您能救了,咱们这些做下人的真是只有一筹莫展的份。”菊香说。
福晋又叹了口长气。“要不是王爷早逝,现下我也不用像只无头苍蝇似的乱窜,连个可以倚靠的人也无。”
“福晋,您可要撑下去。”菊香觉得福晋一副快病倒的样子很是心焦。
这时,总管多格由厅外奔入。“福晋,奴才替贝勒爷找到解药了。”
福晋喜出望外。“此话当真?”
“奴才就是向天借胆也不敢骗您。”多格笑开了眉。
“人呢?”福晋忙问。
“人此刻就在小抱厅里等着。”
福晋快步移动步伐通过回廊进入小抱厅,坐在椅子上候着的少女旋即抬首与她相望,身子徐徐的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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