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龙戏凤(17)

2025-10-08 评论


“起来吧!奶娘。你这样于事无补,只是叫世伯为难罢了。”殷莫愁轻轻扶起奶娘。

这件事于切身了,她反而有种事不千已似的淡漠。她脑海里不断浮起龙天运的容颜。怎么抹都抹不去。如是腕影,不断倾逼向她。

他为什么要那么做?为什么要胁迫姚家退婚?他凭什么?他怎么可以这么做?她心中不断想起这些疑问,渐起了一丝丝的忿然。

“莫愁,你别担心。世怕拼身家性命不要,也要想办法安置你们的……”姚赚挂着一脸的悲悯仁义。显得恩深情重,却说得很迟疑。

龙大运胁迫他姚家退婚。意在殷莫愁,他且遵照旨意,将殷莫愁让献给龙天运。但一方面又搪心有什么万一。被殷莫愁连累,向想撇清关系。

“多谢世伯。”殷莫愁领首道谢。却回拒说:“世伯好意,莫愁心领了,我不能再给世伯添麻烦。皇上的旨意已经很明白,那么做的话,会连累世伯。多谢您这些日子的照顾,明日一早,我就和奶娘离开这里。”

“小姐!”奶娘低低又辍泣起来。

姚谦与夫人对望一眼,交换一个彼此才明白的释然和会心的眼神,相偕地保持沉重的缄默。

“走吧!奶娘。”殷莫愁低声喊着奶娘,打算回房。

“殷妹——”姚文进喊住她,神色凄然。心里万般不舍想挽留,却又无能为力,紧咬着唇,而迟迟不能再开口。

殷莫愁步履虽缓。终究没有停留,连声叹息也没有。事情至此,她连哭也哭不出来了。

姚家退婚,她心里竟有种又释然又沉重的矛盾感觉。她原以为她的人生就这样了,天长地久就是这样了,慢慢地喜欢上姚文进,把所有的感情交付予他,“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相敬恩爱地过一生。

然而……是否命运哪里出了差错?她愣愣望着那块翡绿的玉佩,忽起征忡。

“小姐,我们以后该怎么办?”奶娘不停在叹气。

殷莫愁征醒,缓缓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有走一步算一步。”茫然里,有点隐约的愁。

奶娘跟着发愁,坐立不安地是来走去,走着走着,叹口长气说:“小姐,我想了又想,我们眼下只有一个去处只是,恐怕要委屈小姐了!”

殷莫愁立刻明白。奶娘唯一的女儿便嫁到附近不远的县城。一家就靠着几亩薄田为生。

“怎么会!你别这么说,奶娘。都是我连累了你。”她黯然垂下头。奶娘将她从小带大,彼此的感情,早就超过主仆的分际。“这一去,只怕给凤姊添了负担。”

“不会的,小姐。”奶娘拍拍她!为她感到心疼。“时候也不早了,快休息吧!明儿一早,我们好上路。”跟着为她拉下纱帐,吹熄了烛火。

沙漏滴滴。黑夜如镜,照着一幕幕的往事逝如流景。她睁着眼,征望着黑夜。听着更深而辗转反侧。恍恍地起身走到窗边,推开了窗,夜凉如水朝她淹来。她征立着。试问夜如何?

夜已三更。同华淡,天清人寂,空照情怀。

她暗叹一声,大多的愁绪做底,扰得她满腔烦乱。未来会如何?不可预知,满怀心里事,除却天边月,没人知晓。

隔日清晨,她们收拾好准备离开。奶娘问:“可要不要去向大人和大人、少爷告别?”

“不必了。”她摇头。多情自苦伤别离;去话别离,她自己感伤,却徒然使他们为难,多增难堪。“我们从后门走,奶娘。免得引起不必要的事情。”空气有点凉。晨烟拂向她,静静从她脸颊滑落,疑似在挽留。她深深吸了一口凉气,下意识地抬头望了望。

天色漠漠,如同她初过时的冷然。这一去,苍空映着相同的颜色。那无心的原色,倒叫她少了不必要的牵挂。感情如果人暖,也许她会犹豫起脚步,而这清冷,反而成一种形式的两不相欠。所有的恩与债,备与怨,就此一笔勾销。

命运是没有机会重来的。指腹的婚誓,她以为却便是她的一生一世。却没想到,她命运中尚存着另一种变数或者注定?那一场冥冥无心的避遁,如此改变了她的人生。

“走吧!小姐。”奶娘低促她一声。

东阳已升。空气中弥漫着花草清杳。鸟鸣人语互相唱和着。踏出了这一刻,穿过这条长长尺宽阔的街道。将又足一个木知的开始。

艳阳光丽丽,送她一身的漫漫金波。搜烟缀绕不去;那风,却授乱着她的步履,强要将她挽留。殷莫愁无奈地停下脚步,回头望了一眼。

青山依曹。长空仍然。庸碌纷扰的市集街景也如常的熙熙攘攘。阳光底下总是这样一幅太平。她望着叹息一声。凝住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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