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母后!”长公主得意地领旨。“来人啊——”
“且慢!”严奇大声制止。
“你敢违抗本宫的旨意?”太后怒极,神色显得阴沉。
“儿臣不敢。儿臣只是——”
“住口!”
“太后,”下首坐着,一直保持沉默的贵妃鼓起勇气开口说:“依臣妾所知,银舞公主并不是——”
“住口!谁敢为她说话,一样驱逐出宫!”
这声令下,没人敢再说话,全都噤若寒蝉。严奇走到我身前,护着我,沉声道:“谁敢动她一丝一毫,本王绝不轻饶!”
“你——你好啊!上王——”太后气得站起来。“看你是要她还是依我——如果你硬要将这妖女留在宫内,只要她在的一天,你就别来见我!来啊!摆驾回宫!”
太后拂袖而去,一团怒焰烧向我。贵妃和银香公主临走而回头依依看我一眼,神情颇是担忧。
“银舞,你别担心,我绝不会让他们将你赶出宫。有我在,没人敢对你轻举妄动!”严奇轻轻围住我,不断柔声安慰作承诺。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待我到这种程度,不惜与他母后翻脸?
“我发誓为你做任何事——任何事!只要是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去做!”
“可是……为什么?”
究竟是为什么?他要做到这种程度?我迷惘了……风声呼啸过无际的黑暗;新月倒勾,斜挂在边陲的山空。
晴日如镜的这片湖,阴风吹吼下,波涛暗涌,自湖心深处一直不断卷涌推拱到湖畔,惊涛裂岸,拍岸碎浪。
我静立在楼阁前,离湖畔不远;深沉的黑,浓浓将我包围。
微湿,微冷,感觉陷在真空。
这处湖泊和这幢楼阁,曾屡屡出现在我的幻影中,而今驻立在这当中,独矗在这黑冥中,它会对我的遭遇,释解出什么镜头?
它是否曾于某段我已遗忘的生命中,扮演过我命运分际的转捩角色?
掉陷入这不可思议的遥远古代后,我总隐隐有种感觉——只要来到了这湖畔、这楼阁,一切的答案就会浮现,我就能明了所有的疑惑与不可思议——包括平空消失的那一段时间与记忆。
而今我来了,独自在这黑暗中,我该以什么样的姿态等待所有的答案?
阴风飒飒。我回头朝黑暗望了一眼。
黑暗深处会有追兵围来吗?
我离开王宫时,惊碎了墙上的夜光,引起了墙头枝桠一阵骚动。不过,所有的人都已沉睡,天地间只有我映在墙头的一帧孤影。
王宫守卫森严,“云舞殿”四周自也布满守卫巡夜的卫兵,但宫殿实在太辽阔,我悄悄的攀墙而走,沉睡的世界没有人会察觉到那“悄悄”。
在王宫待了六七日,除了严奇和随侍的宫女,我深深感觉到四周潜伏的危险、诡谲的气氛。周旁涌满暗潮,悄悄、邪恶地向我游来。
这几日,严奇每日伴着我游赏王宫各处,期望我能因此触动内心深处的记忆,想起一切。他以同样的深情、同样的温柔,耐心地陪伴我;眉宇间却锁着烦心的愁,即使在笑,也只是强颜欢笑。
我明白他心头的沉重是为什么。
严奇事母至孝,鲜少违拗太后的意旨,凡是太后决定的事,他几乎不曾反对、或有任何意见过。
但是,为了所谓的“银舞公主”,他竟前逆太后要他纳妃传嗣的期望,后抗太后欲逐“银舞公主”出宫的命令。
尤其为了后者,他们母子间的关系,正处于前所未有的冰点中。太后这些日子来拒不见他,也不接受他到“长生宫”的请安。
太后摞下话,只要我这个“妖女”还在宫中一天,她就不见他。
为此,他苦恼了许久,屡次移驾“长生宫”长时等候,却一直等不到太后的回心转意。
是以。当今日过午,太后召见严奇时,他神情豁然开朗,一扫连日来的阴霾,眉开眼笑,欢天喜地的领旨前去“长生宫”。
他并且一再高兴地向我保证,太后肯见他,就表示肯接纳我的意思了,要我别着急,静待好消息,他很快就会过来。
我没表示什么,有些残忍没心肝地觉得事不关己的漠然。
我什么也不是,既不是什么“银舞公主”,也不是什么嫔妃,王宫对我来说根本没有任何意义,能不能得到太后的认同留在宫里,对我来说也无关紧要。
这些时日我会待在宫里,只是想藉此思考往后我该怎么做,从那里开始着手,以解答所有的“错变”,而回到属于我的年代。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林如是
宗将藩
杨舞
穿越时空
架空历史
自述他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