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克尔不及细想,一个箭步迎冲向俘虏。他倒不准备与他们干一场架,而是担心润玉夹在人群中,一不小心给挤坏了。她这般细皮嫩肉的姑娘家,怎禁得住!
蛮子那方终究人手众多,又附有利器。三两下便平息叛变,撒克尔轻轻松松混入暴徒中,又轻轻松松夹抱她来到平安地域,如入无人之境。
「放她下来。」宫泓一见妹妹被男人搂抱轻薄,眼睛都撑红了。
「她已经是我的人。」撒克尔傲然回答。
「住口!」润玉羞赧得几乎找块黄土遁下去。他非得大声公告他们俩的私事不可吗?
宫泓竭力命令自己按捺下心火。冷静!润玉被辱已经是无可挽回的事实,做哥哥的必须另外想法子保护她。
「小玉儿,妳已经向他们解释过我们的身分和目的了吗?」
「说过了。」她垂下眼。
「那么,撒克尔,你应该已经明白,敝队商旅和受你们保护的青秣镇民一般,同属于无辜百姓。」宫泓铁青着脸皮。「现在你打算如何?」
撒克尔的面色同样阴沉。「不如何。」
「什么叫不如何?」钟雄插嘴怒叫。「既然知道了我们是平民百姓,就应该放我们上路才是。」
「我们已经替你做了这许多日子的苦工,你也该满意了吧!」
「对对对,把小玉儿还给我们。」其它人一齐鼓噪。
撒克尔莫测高深的眼一一瞥视过每张憎恨的脸孔,末了,又移回她浅白的娇容上。
润玉不敢迎视他。一方是哥哥亲族,一方是……她的所作所为非但踰越了礼法,更便哥哥受累。她无力表达什么意见。
「妳想和他们走?」撒克尔压下头,在她耳畔低问。
「我……我……」她扭绞着手指,视线落在他胸前的襟扣上。「你别伤了我哥哥。」
回答得与间题完全不搭轧。
起码润玉没有一口咬定:「想!」虽然他并不满意这种回答,也算是可以接受了。
「西边二十里最近多了一队抢贼,危害大宋边关的百姓,过几天你们和我的兄弟武装妥当,一起去歼灭匪徒吧!」他淡淡地开口。
「什么意思?」钟雄和朋友面面相觑。
「匪贼危害的人可是你们同血同脉的百姓,我的人手不足,差遣你们一起跑跑腿,想必不为过。」撒克尔勾起冷冷的笑。
「谁和你谈什么抢贼不抢贼的!」宫泓被惹毛了。「咱们先把事情弄清楚,你究竟放不放人?」
「你要送哥哥去剿贼窝?会不会很危险?」润玉连忙插口。「哥哥是区区的平民百姓,不会打仗的。」
「放心吧!」对她说话,撒克尔自然比较温柔。「我的人自然会保他们平安无事。」
「你的人既然样样管用,还遣我们跑腿做什么?」宫泓怒问。
「对呀!你别妄想拖延时间。」众囚犯又开始嚷嚷起来。
「噶利罕,送这几位兄弟去沐浴身子,换件衣服,别怠慢了他们。」撒克尔随口吩咐完,不理会宫泓一行人惊怒的叫喊,一径抱着润玉回到营中心的幕帐。
「慢着,撒克尔,你先把话说清楚再走!」
说清楚?要是说得清楚,他也不必施展这招拖延战术了。
无论如何,他不能放润玉走,而瞧她忠心耿耿的模样,又不像会舍下中原的亲人们随他浪迹关外。横摆在眼前的是一道无解的难题,连他自己也尚未想清楚应该如何厘清,又怎么太过草率的允诺宫家一行人?
「你……你到底有什么打算?」润玉怯怯地抬头打量他。
撒克尔挥开皮帐,让牛皮顶帐将两人稳稳地包裹在私人天地里。
「妳说呢?」他忽然反问。
「我不晓得。」她赶紧偏开眼睛。
「不准!」蛮横的手蓦然稳住她的螓首,不让她转移。「四下无人,妳不妨亲口告诉我。妳想留,还是想走?」
水灵灵的波光对住暗黝黝的深潭。他眼中严厉到几近残酷的视线,险险灼断她的呼吸。
她想走吗?离开这片苍莽却奔放的黄土地,回到狭隘的世界?
当然不。
可是,父亲呢?娘呢?哥哥呢?她对撒克尔的认识,仅止于两人在夜半无人时的私语。她从未接触过他的生活方式、他的亲族、他的朋友,又怎么能大胆决定随着他走?如果她过不惯异族生活,适应不了关外的生活,又该如何?像这样莽悍的男子,是不可能定居在温乡水暖的中原的,即使他愿意委屈自己,显眼的异族人士长相只怕也难以见容于大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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