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李兄是我的好朋友,而苏吟月又曾经是我相亲的对象,于情于理我都该规自登门道贺,恐怕无法陪同。」
梅婆没好气横了眼嘻皮笑脸的他,「全都是你的话。」
「娘,我可是为了我们卫义武馆和妳的名声,再怎么说妳也是苏吟月的媒婆,由我去跟李兄提,这次七王爷娶妃的红包肯定是妳的。」
想到这次王爷娶妃包的媒婆红包肯定比公主嫁状元的大,梅婆脸上露出了难得笑容。
这时敲门声响。「夫人、少爷,春儿有事相禀。」
「进来。」
丫鬟春儿推门进入,敛身一福,「夫人,大厅里有位自称来自洛阳云纺楼的妇人求见,请夫人去一趟。」
「春儿,妳说的该不会是那天下第一染的云纺楼?」云纺楼出产的色料布帛举世闻名,要买还得顶约。
「大少爷,这个奴婢不清楚。」
梅婆沉吟,「云纺楼跟我们卫义武馆好像没有交情往来,他们来干么?」云纺楼,大唐天子册封为天下第一染,所出产的织布比黄金还贵。
「娘,登门的哪个不是要找妳作媒,该不会是云纺楼那位精明干练的女当家云飞雪发春了想嫁?听说她年逾二十有一,比红姑还老,说不定是嫁不掉才来派人来找妳。」
云纺楼的继承人云飞雪巾帼不让须眉,据说在她爹染重病后,年方十六的她便独揽大局经营家业,而她爹在床榻上捱了两年还是撑不过去,办丧事的时候,连皇上都派专人致幡哀悼。
短短五年的时间,云纺楼的事业在她手中蒸蒸日上,甚至远及拂林,只是她至今仍小姑独处无人问,还是个黄花大闺女……换句话,就是老得没有人要。
「你闭嘴,再啰唆下去,你明天就给我嫁人。」梅婆吩咐道:「春儿,妳到前厅请那位妇人稍候,我马上过去。」她整了下仪容起身。
「娘,没搞错吧,我是男的。」
想起云纺楼,他揣出怀中那颗光华内蕴的夜明珠,指腹摩娑珠面的字体,脑海浮出一张气呼呼的俏颜。
不知她是云纺楼里的谁?那一天她脸上都是泥,哪看得清她的模样,不讳言,她勾起他的兴致。
难得云纺楼的人送上门,就顺便去凑热闹,探探这珠子的主人是谁。想到这,卫尚风决定跟上。
梅婆回头鄙夷的扫了他一眼,「还男的哩,整天泡在青楼酒坊里,两腿一张跟妓女没两样。」自己儿子什么德行她还不清楚吗?
「娘,我是妳儿子耶。」卫尚风脸颊肌肉抽动。
「什么儿子,我不承认有这种跟种猪没两样的儿子。」梅婆转身用手指戳了戳他的额头。
「娘,我还没那么饥不择食。」
「你呀,在外拈花惹草我管不着,要是给我搞大人家的肚子,你皮就给我绷紧一点,等着上花轿。」
「是是。」任她戳头,他不闪避,仍是那张嘻皮笑脸,「娘,妳放一百个心,不会有那么一天的。」他还想逍遥一辈子。
望着英姿挺拔的卫尚风,梅婆感慨万千,她这儿子从小就懂得见人说人话,一张甜嘴光就会说花言巧语讨街坊邻居的欢心,长大以后变本加厉,跟狐狸一样狡猾奸诈,要他娶亲还得斗智设计,脑力激荡,累得做娘亲的她年绁轻轻白头发就冒了出来。
唉,生了三名子女,好不容易解决了两个,这个小儿子一讲到婚姻就溜得不见人影,她什么时候才能享受含饴弄孙之乐?梅婆来到大厅,只见厅堂里一位梳着妇人髻的女子端坐堂中。拜唐代风气开放之赐,女人抛头露脸乃是平常之事。
「这妇人挺年轻的……」卫尚风轻浮的低咕惹来梅婆一瞪,他立刻闭上嘴。
云飞雪闻声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个气宇轩昂的男子,颀长的身子包裹在宽大白袍内,看起来有一点弱不禁风,她一个绣花拳说不定就可以把他打到天边。
再端看他的面容,秀气如女人的脸蛋白净斯文,剑眉飞扬,一双勾魂的丹凤眼透着戏谑的慵懒神采,嘴角还掀起一抹轻浮无礼的笑,十足十的桃花指,这人油头粉面,目光飘移不定,一看就是心术不正。
在商场接触的人面多,云飞雪看多了像这种附庸风雅,成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纨绔公子哥。
「真是对不住,让妳久等了,我就是梅婆。」梅婆笑容可掬,「坐坐,春儿,奉茶。」
云飞雪起身一福,「云飞雪见过梅婆。」这脏嘴的家伙这以为他说那么小声,她就听不见吗?
梅婆讶异的挑眉,「妳是云飞雪,那应该还云英未嫁,怎么……」梳已婚妇人头式,莫怪奴仆会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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