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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雾气缭绕的鬼佛山宛若漆黑的地狱,狂风中传来凄厉的鬼哭神嚎,令人毛骨悚然。无怪乎,没人敢在半夜的鬼佛山游荡。
“你跟好,这山里到处有毒蛇猛兽,绝壁悬崖,稍有不慎,随时都可能命丧黄泉。”
“我知道,这不用你提醒我。”他应该担心以她瘦弱的身体能禁得起猛烈山风和冰冷水气侵袭?
杜寒飞自怀中拿出一颗约莫鹅卵大小的球体,在黑夜中它泛着盈亮的光芒,照亮他们前方的路。
“你走好一点。”见他拿着夜明珠,却没注意脚下有树根,眼看就要勾到跌倒,她赶在他发生意外前,拉住他的胳膊。
猛地心漏跳一拍,杜寒飞鼻息间充斥的尽是她淡雅的女人馨香,“谢谢,你可以放开我,我能自己走。”她温热的肌肤隔着衣裳熨烫着他,他感觉体温逐渐升高。
“没关系,这样子抓着你,我也不至于跟你跟丢了。”他身体散发着某种浓烈而不呛鼻的麝香,就像醉人的醇酒,不饮自醉,她跟他如此的接近,几乎可以听到他浊重的呼吸声,他有力的心跳,还有自己的。
“可是我会不自在,男女授受不亲,非礼勿近。”他声音沙哑的低喃,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云英未嫁的闺女?
念君白了他一眼,“我都不计较了,你那么紧张干么,我又不会吃了你,还有别搬出孔老夫子来跟我说教,否则到时摔到山沟里看谁救你?”老迂腐,也不想想这山里危机四伏。
他是不介意被她吃掉!脑海窜过这个念头,他愕然的停下。
“你怎么了?”念君看他停下,奇怪的问。
“没事。”杜寒飞摇摇头,他现在明白为何他会纵容她放肆野蛮的举动,为何忘了钟叔和娘临终的警告带她进入禁地。
他喜欢上她了?
“那还不快走。”念君抱着他胳膊,一古脑儿的拖着他往前进。
“等等,别急。”
“乌龟都爬得比你快。”像他做事那么温吞,难怪技术好得吓人依旧是个铁匠?
“找人是急不来的,小心……啊!”来不及了。忽然她一脚踩空,他被拖累得也往下坠。
“唉唷。”两人发出哀嚎。
“念君。”他手中的夜明珠不知滚到哪里去,四周一片漆黑。
“我在这。”念君伸手拉住仿佛无头苍蝇的他,练武之人就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依然可以凭着对方呼吸和风声感觉对方的位置,感觉他紧握着她的手爬到她身边,“你要不要紧?”
“我没事,你呢?”
“我的脚扭到了。”还真的被她的乌鸦嘴说中了,结果掉到山沟里的不是他,而是她!
在黑暗中,她感觉到她的脚刚好被夹住,动弹不得,也不知道紧箍住她脚踝的是什么,只知道她脚踝传来的灼热剧痛威胁撕裂她的腿。
“真是对不起,都是我害的。”她为什么不像一般姑娘哭泣?从那么高的陡坡摔下,她应该很痛。
“跟你无关好不好,是我自个不小心。”
读书人就是这样,不管对或错都喜欢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讲什么高风亮节,廉洁奉公,被人陷害也不会辩驳,光想着尽忠报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梦君那个文人的爹就是这样的大白痴,也不想想人死了什么都没有,所以她讨厌死脑筋的读书人。
虽说他剿灭了蟠龙岗,最后被一张诬告的纸害的沦落株连九族,害她想报仇,面对仅存的梦君那朝夕相处已有感情的姐妹下不了手。
无关?听她跟他撇清,就像是在他脸颊一掴,他呆愕了片刻。
“夜明珠掉不见了,那么贵的东西,你快四周找一找,要是找不到,那么黑你什么都看不到。”他怎么失神了,她推了下他,结果这一动又牵动了脚踝上的伤,痛得她血色倏失,可是她不想让他担心。
“这时候别管什么夜明珠了,你的伤比较要紧。”杜寒飞回过神,甩甩头,现在不是想什么儿女情长的时候。
“我的伤没事,你应该想办法怎么离开这。”他一介文弱书生看不到山路,万一像她一样失足,只怕不是像她被卡住,说不定摔到深谷。
“还走,你都伤成这样。”
“你找到夜明珠后回去找救兵,我在这边等你,我想它应该掉在附近草丛。”念君举目四顾。
“不行,我不能丢下你一个人。”光想到她无助的躺在这,被伺伏在四周的野兽欺凌,他就心痛如绞。
念君翻翻白眼,“这也不行,那也不要,你到底想怎样?你别忘了你还要去找钟叔。”所以说她讨厌书生,什么事都要想那么多,与其在原地踏步的浪费时间考虑,不如起而行,做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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