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好疼!”
于珍抚着额头抬头一瞧,才知道原来自己撞上了一位老伯伯,她担心的立即上前询问:“这位老伯,我撞疼您没?真的很抱歉,我……我在想事情,所以没瞧见您。”
唉,真是多事之秋,爹的病已让她烦得食不下咽,倘若这回她再撞伤人,想她十个于珍都没得赔啊。
“小姑娘,别心急,我没事。”这老人有丝怪异,竟穿着一身平常人少穿的绿衣。不过,他倒是笑容可掬,一脸慈蔼的面容。
“那就好,我还有事,没法子跟您多聊。老伯伯,以后您走路靠边点,才不会再遇上像我这么莽撞的人。”于珍搔搔脑袋,漾出可爱的笑靥。
“谢谢。”老伯微颔首,正要举步却又喊住了她,“小姑娘等等。”
于珍闻言立刻煞住了脚步,转首笑问:“老伯,有事吗?”
“老夫略懂面相,瞧出来你正为某些事烦恼是吗?”
当他道出这句话,于珍立即张大了一双灵灿的眸子,眼眶内已泛出水雾,“老伯,您真厉害,没错……我正为我爹的病情烦恼,这些年来他哮喘的毛病一直不好,我好担心……”
瞧于珍愁眉苦脸的,老伯再度展开笑容,“其实我也懂得岐黄之术,有关哮喘老夫也有份偏方,不过药材并不便宜。”
“没关系,您把偏方给我,药材的问题我可以另想办法。”于珍漾出兴奋的笑靥。她天真地想:药铺里的小狗子曾说过,一些昂贵的药材几乎都可以找到便宜的药材来代替,其实效果是一样的。
对方似乎猜透了她的心思,因而笑说:“这些药材极为特殊,可是替代不来的。”
“嘎?!”于珍愣了会儿,没料到这位老伯居然能猜透她的想法。
于是她红着脸,嗫嚅着,“可是……我家没钱,太贵重的药材根本买不起。”
“自古以来有人卖身葬父,而你可有卖身医父的打算?”他捻了捻须,突然问。
于珍吃了一惊,“卖身医父?如果……如果我值那个价钱,我当然愿意。”
“那好,我刚刚来此地时,经过前面的威龙镳局,看见他们贴出个‘收买徒弟’的告示,好像是愿意以五十两银子买个小徒弟,如果你愿意可以去试试,愿你成功。”说完,这位神秘老伯便移步离开。
于珍闻言,不解地跑过去堵住他的去路,“我能不能再请问您,您这偏方真能医治我爹的哮喘吗?”
对方笑睨着她,“你爹这是痼疾了,根治不易,如果用了此偏方再活个三年没问题,倘若不服用……这就难料了。”
只见于珍张大了眸子,晶亮的泪水又滑落下来,“我懂您的意思。”
“所以你得谨慎考虑,到镖局当学徒不轻松啊,尤其你是个姑娘家,所以这只是我给你的提议而已。”
眼看老伯又要离开,于珍又一次挡下他,“好,我愿意去当学徒,可是您的偏方能不能先给我。”
“当然可以。”
老伯从身上抽出一张白纸和一枝毫笔,将毫毛在舌上轻撇两下,便在纸上写了几味药名。
于珍接过手,大字不识几个的她看得是一脸茫然,不过既是药方,她定会好好留着,“谢谢老伯,我现在就去前面的威龙镖局瞧瞧。”
与老伯道别后,于珍先去还了李大婶的盐,随即来到威龙镖局。
她歇口气,壮了下胆,这才鼓足勇气走了进去……四年后
于珍在威龙镖局一待就是四年。
每天她都过着千篇一律的生活,早上得挑着好几篮衣服到河边洗,由于这些衣裳全是镖局弟兄们的练武衣,汗臭味杂陈,常熏得她一整天下来恍恍惚惚。
接着便得煮大锅饭,让她那些师兄师弟们吃个饱。晚膳过后,才是属于她自己的时间。
四年前她一进入这里,才知道为何威龙镖局会花大把银两买一个学徒……不,根本不是学徒,而是一个卖命丫头。
所幸镖局离家很近,于珍经常抽空回去探视父亲,也幸亏爹爹吃了那偏方之后体力大为好转,不仅不再成天卧病在床,偶尔也可以到田里种种菜活动活动,这一切看在她眼中真是安慰不已。
然而,有一点还当真被那位老伯说中了,她爹就只平安的度过了三年,第四年元宵过后,他的哮喘突然发作,连找大夫都来不及便断气在于珍怀里。
为此,于珍痛哭了好几天,幸好有镖局内的镖师和师兄弟们的安慰,才让她慢慢走出悲伤。不但如此,镖师们也都善心大发的传授她功夫,让她这一年多来过得极为充实,也渐渐抚平失怙的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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