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苦笑又泼了他一盆冷水,「那是笔误。」她写过的情箴不下千百封,她哪记得曾对这个男人写过了什么?
「我以为,你对我是真心的……」许又仙脚步摇晃地退了几步,音调颤颤地指控着这个令他拋弃了一切的女子,「为了你,我已被逐出家门,现在我爹已经与我断绝父子关系,你不能在我一无所有的当头这样对我!」
「不能这样对你?」凝若笑口中选出一串银铃似的笑音,「难道没有人告诉过你,把心思放在花柳丛间寻欢取乐本来就是一种错误?倘若我没记错,我并没有强迫你来当火山孝子,既然你爱跳火坑,我这小女子又怎好阻止你把大把大把的银子往我这里送?还有,就连清官都难断家务事了,我这小女子怎管得着你的家务事?」
许又仙气得涨红了脸,「凝若笑,你在把我挖空吃尽了后就想拍拍屁股走人?」
「没错,我劝你最好是早点觉悟。」凝若笑姿态万千地轻摇羽扇,勾魂的桃花眼还临去秋波似地对他眨了眨。
「不要以为这样就能把我们之间撇得干干净净!」许又仙嘶声咆哮,站起身就想将她强拖出去,「我豁出去了!今天就算是撕破脸我也要把你带走!」
「执迷不悟。既然你不愿好聚好散,那我也只好来行下下策了。」凝苦笑皓腕一扬,便轻轻松松地将这个想对她使强的男人打退得老远。
「你……」被个女人一掌就拍倒在地的许又仙,又羞又忿地瞪着这个扮猪吃老虎功力一流的女人。
凝若笑没去理会他的狼狈相,只是朝身后拍拍手吩咐,「来人哪,把他给我轰出去!」
本来还一径呆看着小小的宫上邪,在凝若笑开始对付跟他一同进楼来的老兄时就已回过神了。对于凝若笑对付男人的手段,他算是结结实实地开了眼界,而他也发现这间窑子绝对和其它的窑子不同,因为普天之下,哪有窑姊儿这样赶恩客的?这到底是红坊还是黑店?
宫上邪在许又仙被人架着扔出楼外后,不禁担心起自己要是在这儿多待个半刻钟,恐怕他也会在被吃干抹净之后,像这位歹命老兄一样被人轰出去。
要命,这个没口德又性格恶劣的女人,就是那个拥有虎翼玉的女人?
战尧修是想整他吗?
「这位客倌,您是和许公子一道而来的?」打发完了许又仙,凝若笑两眼直盯着下一个可能也是要打发走的目标。
宫上邪忙撇清关系,「我与那个被踢走的男人只是顺路,我不认识那个倒霉鬼。」
「来者即是客,还未请教公于尊姓大名。」知道他不是许又仙的一路人之后,凝若笑千娇百媚地倚在桌前,摆出专业的架式,暖昧地朝他频送秋波。
「宫上邪。」官上邪嫌恶地别过眼,避过了她的阵阵秋波。
宫上邪一说出自己的名字,小小彷佛被一阵窜流的电流滑过四肢百骸,脑海里忽然汹涌地袭来一幕幕她看不清的画面,熟悉的牡丹香气也不知不觉地窜进她的鼻尖。她不禁颤抖,这种既陌生又心酸的情绪是什么?
为何她会心如擂鼓,悸动难平?」
「上……邪?」她募地抬起头看着宫上邪,在目光一触及他时,她似乎听见有人在她的耳边吟唱着一首诗。
「小小,你认识他?」凝若笑发现小小的脸色格外苍白,神情也十分反常。
「不……」小小尽力掩下体内那股躁动的情悸,「我只是恰巧想起了一首诗。」
「什么诗?」宫上邪的脚步忍不住朝她靠近。
小小垂下螓首,「那个……」
「说来听听嘛。」察觉了事情有点不对劲,凝若笑故意起哄地挨在她的身边。
拗不过凝若笑的央求,小小缓缓抬起头,眼眸锁住宫上邪,朝他低低吟诵——「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雪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聆听着她吟诵的嗓音,宫上邪剎那间全忘了他是为何而来,又是为了难而来,禁不住陶陶地为她而沉醉。这首诗自她那张小嘴吟出诗。它再也不像是一首情诗了,它像是一段永恒的美丽承诺,那承诺似是远在烟水渺遥之处般地遥远,更似在他夜夜迷途忘返的瑰梦里般地亲近。
然而胸口灼灼的烫热感惊醒了他,那种在看到她时便会无端端冒出来的悸动感,更是在他的身体里四处流窜,他身体里的每一寸彷佛都因她而苏醒了,就连他从不知道的情愫,也—一地被她所唤醒。
他可以想象到她那张小脸笑起来时将会有多么美丽,他可以想象到她那双柔荑是多么地柔软细致……如果能够将她拥在怀里,那将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如此想着想着,他几乎要妒恨起其它能够那般欣赏她笑颜的寻芳客了。可是,她不过是个才见着两次面的陌生女子而已,而且她还是个倚楼卖笑的艳妓,他为什么会对她那么地在意?他为什么会对她衍生出那么多地想望?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绿痕
宫上邪
苗小小
前世今生
架空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