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自沈思之中,莫语柔也醒了,她睁开双眼,一张脸在见到他之后迅速转为通红。
「你醒了?」隔着被子,她害羞地问。
身上传来的微微痠痛提醒她,昨夜她已是他的妻子了。
「妳再多休息一会儿,我出去走走。」宇文丰说道,而后急忙离开了房间。
对她突如其来的佔有慾令他不安,如此在乎一个人到底会造成怎么样的结果?他需要好好想一想。
莫语柔则为他的反应感到寒心;她到底做错了什么?经过了昨夜的一切,他们该是一心同体的夫妻才是,为什么宇文丰一大清早就避开她?
莫语柔不顾身子的痠痛,迅速梳头整装,打算找宇文丰问个清楚。
姑且不管他是孤僻,抑或对她不满意,宇文丰就是不该掉头就走,这对刚成为他妻子的她是一种侮辱。宇文丰最好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她将不惜大闹一场!
早晨的竹林笼罩在浓雾之中,莫语柔循着他平常散步的小径走去,在濛濛雾色中找寻他的身影。
宇文丰就像平空消失了一般,任她怎么找,就是见不着他漕乘v。
当她终告放弃、转回竹院时,却意外地见着了身穿大红袍子的东风长老。
「老爹,您早。」莫语柔道声早安,知道他一大早前来必定有事,因此领着他走进竹院。
「嗯……丰小子还没起床?」东风迟疑地问道。「一大清早,他会上哪去?」
「我不知道,我在竹林四处找过了,就是不见他的人。」
东风陷入沈思,不一会儿抬起头,心疼地道:「莫怪老爹我多事,虽然丰儿是一谷之主,但是对于抒发自己的感情,他还是生嫩得很。」
「为什么他会这样子?」莫语柔显得有些激动,她坐直了身子,希望东风能解答她的疑惑。
东风长长叹口气,遗憾地道:「丰儿父母双亡那一年,他才十岁,弟弟妹妹都还小,所以记不住那件事,我们兄弟却忽略了丰儿一直是个早熟的孩子。」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屏住气息。
「当年,我义弟,亦即丰儿的父亲遭人暗算,伤重不治,回到雾谷已是奄奄一息,他将我们四兄弟召至床前,嘱咐我们抚养三兄妹长大成人。」东风目眶红润,回忆起当年的情景。「他们夫妻向来情深义重,我想义妹尚有幼子待养,应该不至于自尽殉情,没想到……唉!」
「她自尽了?莫非是当着……当着宇文丰的面?」她惊呼一声,无法想像当时宇文丰的冲击究竟有多大!
「是!义妹嘱咐完后,即长剑一抹,跟随义弟而去。当时丰儿吓得动也不敢动,连哭声也止住了。」
此时,莫语柔已是泪流满面,她也曾经历过丧亲之痛。但那种痛彻心扉的感受,岂是一个小男孩能承受的。
「丰儿不言不语过了三天,直到我们要闭棺立碑时,他才开口,那是我第一次听到一个孩子,用那么没有感情的声音说话,我记得那时他面无表情地说道:『娘就是感情放得太深了,才会舍不下爹。』他说完那些话后,从此以后就是一个冷淡、有距离的陌生人了;他扛起做一个谷主的责任,不苟言笑,没有什么事可以动摇他,即使是亲如手足兄妹,他也鲜少洩漏自己的情绪。」东风泪眼模糊地说道。
「他就这样孤孤单单一个人过了二十年?」莫语柔频频拭泪,为过去的宇文丰心痛、难过。
「是啊!久到他几乎忘了怎么当一个正常人,久到没有一般人的情绪起伏,他一直是十分冷静自制。」
「我该怎么帮他?」
「语柔丫头,我今天一大早赶过来,就是想找个时间和妳私下谈一谈,既然妳已经是丰小子的妻子,就该给他点时间,老爹们欣慰他能找到像妳这么一位好姑娘,也希望他从此之后能快快乐乐地和妳一起过生活。」
「我会尽力的。」她笑着点头。
「丰小子是讬付终身的好对象,只是他孤单得太久了,我想他只有妳能改善他那冰块似的脾气了。」
「东风老爹,婆婆和婉儿呢?」她忽然想起.在雾谷作客的两人,想再见她们一面。
「那一老一小没定性,一大早就离开雾谷了!」东风叹道。「好好把握别像老爹们年轻时,尽做些糊涂事。」
「什么糊涂事?」她好奇地问道。
在婚礼之前,她听婉儿提到婆婆是四位老爹的师妹,年轻时便分开,至今已长达一甲子,直到最近才重逢。
「那是我们兄弟年轻时做的糊涂里,现在年纪一大把了,也不怕小姑娘妳笑话。」东风搔搔头,脸上竟出现了红晕。「她是咱四兄弟的小师妹,是个官家千金,自幼好武,便投入我兄弟的师门,我们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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