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娘娘睿智的双眼定在她身上,而她眼中的某种事物宛如油脂般地安抚了她纷乱的心灵,她闭了闭眼。“我是……勃烈的……贵人。”
“对!”
其它人不解其意,面面相腼。
当依依再睁开眼时,整个面容因她眼中所露出的冷静和坚强而改变了,她直视风娘娘。“告诉我,现在该怎么做?”——
勃烈一到京城后没立刻被带进宫,而是被关进天牢里。
“怎么回事?立刻带我去见王上。”勃烈咆哮道。
土兵略带歉意地望着他。“王上正忙,忙后自会召见你。”
“是王上说要将我关在这个鬼地方?”勃烈冷冷地问道。
土兵不敢回答,赶紧退了出去。
什么?勃烈气得差点将牢房给拆了,可此刻的他,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像笼中虎一般,不耐地踱步。
没过一会儿,牢房里起了一阵骚动,完颜鄂走了进来,看到他,勃烈立刻露出强烈的嫌恶,活像见到一团烂蛆。
“对这个‘新居’还满意吗?三弟。”完颜鄂露齿笑道。
“若是有黄鼠狼的皮毛让我踩着擦鞋,我会更满意。”他闭上眼,靠着墙壁坐着,一派闲适。
那副悠哉样,看得完颜鄂怒火丛生,他不懂,真的不懂,即使被关在牢笼里,勃烈仍像一只威风凛凛,随时都可展翅而飞的海东青,为什么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都可以展现出如帝王般的风范?
同样都是王子,而他也不过早两个多月出生,为什么会有如此的差别,噢!他好不甘心。
“父王呢?”
“他正在玄乐宫进行立妃大典,等他忙完了自会过来料理你。”他故意恶毒指出海陵帝把女人置于亲身儿子之前的丑陋事实。
又立妃?半个月前不到才立了三个……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大色魔,勃烈心中有说不出的嫌恶,幸亏额娘早逝,没让她见到父王登帝后的丑陋模样……睁开了眼。
“咦?你怎么还在这?”
完颜鄂额头血管暴起。“我只是要记住你现在这个模样,免得下回见了只是一具死尸。”
他的咆哮在狱中四壁回漾。
“告诉我,你为什么那样厌恶我?在未发生那件‘夺鹿’事件前,我自认并没有得罪过你。”勃烈认真地看着他。
完颜鄂面无表情,眸光冰冷地盯着他。“……你的存在就是一项错误。”
是吗?既然这样,已无话可说,勃烈再度闭上眼。
看到他这个样子,完颜鄂脸上浮起邪恶的笑容,本想在行刑前才告诉他为何得死的原因,可是那样太不过瘾了,一定要让他在这段等死的几天中,彻底饱受痛苦和绝望的折磨。
“父王不会再见你了。”
勃烈冷嗤。“是吗?你打算背着父王偷偷将我杀掉?哼!这种偷鸡摸狗的事也就只有你这种鼠辈做的出来。”连看都不屑看他一眼。
什么?完颜鄂气得冲过去抓住栏杆,想一刀杀了他,可又立刻让自已冷静下来——绝不被他激怒,他发出尖锐难听的笑声。“哈哈!随你怎么骂,为了让你死得明明白白,我就说清楚,这次完全是父王亲口下令将你捕捉——三日后,斩首示众。”
勃烈胸口像被人重击,缓缓睁开眼睛。“——只为了我没留在京城就要杀掉我?”
完颜鄂笑得很灿烂。“不!是为了一个‘梦’。”
“梦?”
“对!因为国师作了一个梦,梦到你将会杀掉父王,登上帝位……”
勃烈胸膛急促起伏,额上青筋暴现。“父王信了?”
“是的。”
“不!”勃烈冲向栏杆,完颜鄂敏捷地往后退,堪堪躲过了被活活扼死的命运。
完颜鄂脸色有些苍白。该死!他该明白,不该太靠近被关在栏中的野兽——仍极富危险性呢!
“再告诉你另一个好消息,父王已经下令,谁敢替你求情,谁就以‘叛逆’之罪处死——”故意夸张叹口气。“所以,别怪我这个做‘哥哥’的不替你讲情呀!”说完后,便哈哈大笑离去了。
勃烈脸色惨白,缓缓往后退,直靠到墙壁为止。
只为了一个跳梁小丑所作的荒诞不实的梦,他就被安上了“逆君”的大罪。
血肉亲情居然抵不过一个下贱男巫假神之名的胡言乱语?
他仰头哈哈大笑,笑声凄厉无奈,令人闻之毛骨悚然,狂笑许久后,眼神中有的只是绝望、无奈和死心。
呵!父子血肉亲情——荡然无存。
从今起,他完颜勃烈就是个无父无母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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