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休夫(38)

2025-10-08 评论

一看到他,她的眼神不禁放柔了。

顾不得身上只穿着贴身衣物,她将盖在身上的厚披风围在身上,赤着脚轻轻走到他身后,将脸颊轻轻靠在他身上,他颊下的肌肉顿时紧绷。

“天还没亮,为什么不多睡会儿?”她柔声问道。

他静静转过身,当她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她脸上的微笑顿时冻住。

他的眼睛像两池黑不见底的冰潭,冷冷地打量她好一会儿,在看到她厚披风下那双雪白脚丫时,下颚一紧。“你去把衣服穿好,它们应该都已干了。”

荻莲面色倏地变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他为什么要再度摆出这副让她过去曾厌恶至极,却再熟悉不过的态度和声音与她说话?

怎么会这样?昨夜那个温柔体贴的男人呢?

“你、你怎么了?”她心悸地问道。

“我没有怎么了。”靖尧望向惨白着一张小脸的她,见她一脸不敢置信,双唇不停颤抖,他硬是将泛滥出满腔的柔情强压下。不行!他不可以如此懦弱,男人的情感绝对不可以被任何一个女人影响、控制。

他深吸了一口气。“昨夜是个错误,我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很羞耻,我不会再犯的。”他冷硬着脸说道。

错误、羞耻!她晕了一下,觉得脚底下好像裂了一个大洞,她不断地往下掉、往下掉。

“你……怎么能这样说?”她费力咽下喉头的硬块,试着将挡在眼前的湿雾眨掉以看清他的面容。“告诉我,错在哪里?”

错在你不该如此与众不同!

错在你不该如此迷人!

错在你不该让我惊慌失措、感到恐慌!

他双手紧握。该死!为什么她这副泫然饮泣的模样,让他心有如刀割一般,可是发现她对他的影响如此大,他更加觉得恐慌,他逼自己一定要硬下心肠说出这些话来。

“你已经向天下人表明不再想与我做夫妻了,不是吗?我想,一回汴京后,我便写封休书交你带回,让你自由。”

他干脆拿一把刀将她杀死算了,她踉跄退了几步,她全身充满痛楚,有如万箭穿心般。

“你是在报复我,是吗?”

不是!他想告诉她,但他沉默着。

她眼神空洞的望着他好一会儿,然后她头也不回转过身,低下身子将她的衣服拾起,慢慢走进内室,当她走进去时,便再也支撑不住,忍不住痛哭出声。

在听到那哀痛的哭声,靖尧双拳握得更紧,以抗拒那阵阵挥之不去的心痛,够了,只要再忍耐数日,这种着魔似的牵挂便会消褪,他便可以再度找回掌控自己的方法,绝对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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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的晚秋寒意逼人,凄厉的寒风不时呼啸而过,听得人心惊胆跳。

戚荻莲走向冀州城的城池上,在校场上,上万名的威镇军正不畏寒风的进行操练,军容壮感,令人赞叹,但在这傲人的背后,却有着另一层肃杀之意。

所有将士无不提高警觉,因为可能再过不久,他们就要上战场了,不过这次要对付的不是侵入大宋国土的外族,而是曾经一起并肩上战场御敌的同袍战友。

自从骆靖尧和戚荻莲半个月前到达驻在冀州城的威镇军军营后,在得知信王有可能联合辽王叛乱时,全军便已进入警戒状态,更以二十里快马告急的方式,将此一讯息送回汴京,皇上在看了骆靖尧的亲笔书信,立刻下了道密令,让骆靖尧担任钦差御史,亲到邢州同信王爷晤谈,看能不能劝其改变心意,如不能,则威镇军立刻出军至邢州讨伐信王。

如今靖尧已经率同数位官员出发到邢州去见信王,详细情况还未得知。

“小姐!您怎么站在这里吹风?您刚刚才病愈呀!”颖儿着急的声音从她身后传过来。

“不打紧,这件披风暖得很。”荻莲目光空洞的望向远方。

颖儿皱紧眉头,伸手拉住荻莲的手臂,态度强硬地将她拉下城池,进到燃着温暖炉火的屋子内。

荻莲面无表情将披风解下,然后将已冻僵的手靠向火烤着。

颖儿看到她这样,不由叹口气,怎么小姐会变成这样?

荻莲一到了冀州见了驻营将军,也是她从小就认识的世叔墨飞将军,同其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后,靖尧留下来和将军商量如何应付信王爷的计策,而她则不支倒了下来,生了场前所未有的大病。

当颖儿带着杨少华,与同去接他们的威镇军回到冀州时,看到病恹恹的小姐时,差点没吓得魂飞魄散。

颖儿没想到,再度和小姐相聚,她却像变个人,眉宇间的阴郁和哀愁更甚从前,到底在那两人单独相处的四天三夜中,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她的小姐看起来比以前都还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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