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冲动促使他伸手握住风蝶衣执箸的手,忘却风蝶衣内力被制住等于武功尽失,用力过猛使得她痛得低呼一声,他一惊,急忙放轻力道,但没放开她。
“这儿不是江南,你该多添件衣裳。”不知该说什么,易阳依依不舍的放开掌下那柔软却有着练功留下的前而泛凉的肌肤。
经由她凉冷的肌肤,易阳顺道诊了下她的脉,发现她有适应不良的状况。
是因为他制住她身上的三大穴的缘故吗?易阳不愿多想,也不愿承认自己已投注过多的心思在她身上。
而对她所说的关怀之语已违背他的个性,他不禁有些慌了。
总是如此,同风蝶衣在一起时,他会不自觉的扭曲自己的性格,变得不太像他自己。
风蝶衣一听反而微睁眸子,倒映着易阳略显失措的侧脸的瞳眸一亮,刻意冷淡却落寞地道:“你会在乎吗?我不过是俘虏。”
“你是镜子的主人。”易阳简短却伤人的话化为镰刃戳伤风蝶衣欲试探的心。
“镜子现下在你手上。”风蝶衣自怀中取出那面仿得惟妙惟肖的如镜,左瞧右瞧后,手一松,镜子在落地之际应声破裂。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易阳皱起眉头,暗自惊异于风蝶衣的观察力,但他展现出来的模样却看似厌烦也看似讶异。
“接二连三中毒,身上三大穴受制,不怀疑也难。”何况她本非天真无邪之辈,从一开始他假扮书生上船到将她软禁在此,她无时无刻不在怀疑易阳的用心。
可她弄不明白的是,为何易阳明知她对迷魂香没有任何的抵抗力,还刻意对她下此毒?
“不是我。”易阳才松开的眉头再次聚拢,否认风蝶衣过于显着的质问。
“什么?”风蝶衣正眼看着他,想摸透他的心,却反而陷入他重重的心防中,在其中进退不得。
“迷药和毒。”不是他下的。易阳不是会为自己的行事做辩解的人,但在他察觉之际,他已出口为自己的清白解释。
或许是不愿风蝶衣对他的误会继续加深,但矛盾的是,纵然世人对他的误解已深不可测,他也没想过要开口辩驳半个字。
风蝶衣睇着易阳,忽地笑了。
“为什么笑?”头一次,在与风蝶衣相处的时候,他有了明显的情绪波动。
“看来身为濯月的你与身为易阳的你还是有相通之处。”风蝶衣好笑的说,眼眸流转的却是水柔暖情。
五年来,风蝶衣的武艺仍比不过易阳,但看人的功夫却修得不错。
“别自恃了解我。”易阳恼了,一拂袖,起身想离席。
“难不成你怕了?”风蝶衣心中突然有种或许易阳并不若想象中无情的光亮默默点燃。
“怕?”易阳闻言转身,双眼恶狠狠的瞪着风蝶衣。“我易阳向来天不怕、地不怕,我会怕你?”
“那么易公子何以看似仓皇地想逃跑呢?”风蝶衣抬手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露出连日来第一个出自内心的笑容。
易阳有那么一瞬间呆愣住了。
好似荷池中的白荷绽放的花颜……那样的绝色……
纯净不带杂质却又有着难以忽视的狡诈,风蝶衣不啻是个美丽的女人,而且还是一名相当聪颖的女子,却也有着一般女子的柔弱一面。
到底……她能有多少面?
易阳发现自己看呆了,想移开视线却怎么也移不开。
时间仿佛就此定住,流转过身旁的风,流动的时间,与他们一点儿也不相干。
“城主,属下有要事禀报。”房门外传来的是孙志煌的声音,向来从容的他,此刻的声音听来急切且短促。
迷咒在刹那间打破,易阳再不敢回首看风蝶衣,立刻拉开房门,低声与孙志煌交谈几句后便一道离去。
被他形同是丢弃在房内的风蝶衣并不以为忤,相反地,她的笑容意扩愈大,直至听见自己的笑声。
双眸交视的刹那间,风蝶衣发觉易阳真正的内心。
原来……易阳也是人,也是有感情的。
她很高兴自己发现这个事实,这为她增添了不少信心。
盘旋在凌云城内的灰雾因天气放晴而逐渐散去,严冬将离,暖春将至。
荒原也有欣欣向荣的一天。
易阳清俊秀逸的脸上有着一抹不容小觑的残冷笑意,他盯着书房栋梁上留下的痕迹,那道痕迹极细薄,却深及断梁的中心点。
来人所使的兵器是剑,且是十分罕见的好剑。
“城主?”孙志煌见易阳看着那剑痕出神微笑,感觉书房内的温度下降了数度,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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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阳
风蝶衣
报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