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着俪人甜(48),总让他想起元绿袖,那甜又辣冽的口感、十足的后劲,恰似元绿袖在他心中的分量,让他情栽于她也不自知。
“什么?”元绿袖没听请楚。
“没。”平抒衡执起她的柔荑往嘴边送,暧昧地笑道:“咱们回去后先同去拜见树公公和婆婆,求他们做咱俩的高堂。”
“高堂?”元绿袖不懂他又要做啥?
“人类成亲之时,高堂形同父母,你父母双亡,我无父无母;当然请树公公和婆婆当咱俩的高堂和媒人呀!”
平抒衡说得理所当然,元绿袖听得呆若木鸡,好一会儿才能反应。“平平,你确定?”
“你不要?”
“我想要!可是你想要吗?”
“我当然想要呀!小傻瓜,我这么老,你这般年轻,我若不先绑住你,以后你喜欢上别人,我怎么办?”
“你少胡说,我才不会!”
“未来的事很难说呀……”
“你!姓平的!你怀疑我……呜……嗯……”
两道身影相合,于日光照耀之下形成一道好看的阴影。
“对了,荆王要你报什么恩?”元绿袖忆及便问。
“等咱俩成亲玩够了再去做即可。”
“啊?”
“那需要时间与时机,所以咱们何不先玩够再说?”
“哪有人报恩用这么敷衍的态度?”
“嘿嘿!那不过是举手之劳,我也很期待呢!”
“什么跟什么——”
“以后你就知道了。”
谈话声逸去,少了言语,多了眼波交缠;一路行去,渐成小黑点。
长白山上好儿郎,天池畔边美姑娘,俪人甜(48)酒相伴饮,高歌引吭情愈浓。那夜,是他第一次与他们相见的日子。
之后,那段日子是他一生最难忘的时日。
即便之后的荣耀加身、出生人死、兵戎犬马、逐鹿中原占去了他大半的生命,那段与他们共处的生活仍时常在夜深人静时入梦来。
他几乎不做梦,偶尔做,亦是梦见小时候与那段日子,还有……
他们。
他记得很清楚,那天晚上他与大人们进山挖参,参没挖着,倒是迷了路。这是他入山多次以来第一次迷路,他不以为意,反将此行视为男孩变成男人的仪式。他得训练自己成为一个男人,他知道自己在家中不受二娘欢迎,阿玛更是因此而冷落他,但他不自怨自艾。
今夜的月依旧清朗,而与他们的相见便是在此情景之下……
明月如勾高悬,夜凉如水沉沉,山头覆雪未融,山中林木都绿,数双精目铄铄,藏于林木间,贪婪地盯着那迷于其中、找寻出路的小身影。
那是一名小男孩,他一手拿弓、一手拿刀,月光洒在刀锋上,点点银芒衬得男孩一双机警而小心观望四方的黑眸闪闪发亮。
男孩的发成辫,在脖子绕了好几圈。身着黑色长袍,外加了件马褂,戴着绒帽,脚着靴。
“哇呜——”高声的狼嚎叫到一半成哀号,林子里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一群原本对男孩肱然以伺的狼儿迅然逃离,四周的气息一清而净,原本的骚乱不复见。连虫儿的唧声亦失。
这样的静然反而让男孩更加的戒慎恐惧,通常连虫唧声也失的夜里,代表有着连虫儿亦惧的东西存在。
他握紧手中的刀,呼吸沉重而大声,利眸不放过任何动静。
“休”的一声让男孩以极快的速度转身抽箭架弓,动作一气呵成,但身后什么东西也没有。他心一缩,猛地开始狂跳,瞄准各个方向却未见任何东西,但他确信有什么在附近观望;他等同于到口的猎物,教猎人盯得死紧,任何一个动作都只是垂死挣扎。
但那又如何?在绝境中求生,他已然习惯,假若不能渡过这些恐惧与危机,将来如何成大事?
“是谁?有胆出来跟俺拼个你死俺活,别装神弄鬼!”男孩受不了这沉窒的氛围,于是大叫。
他的声音宏亮,回响于林木间。
不一会儿,暗处传来一阵低笑声,辨得出是男人的声音。
男孩闻声,严阵以待,炯目有神,但微乱的呼吸显露男孩此刻的心境。
“别怕,一个成大事的男人不该面临此等小事而露出慌然。”
林木间的深处渐渐走来一名身着白色丝袍、外套织有精美纹饰的马褂,发未冠、辫未扎,但束半头,手里拿着把级有绿玉同心结扇坠的折扇的男子。
就着月光,男孩看见男子俊朗的面容,唇角带笑,黑眸却深沉如墨,直觉告诉他,这个人不简单,但他亦有打不过他的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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