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练武场已由适才元经经过时的两两对打,转变成多对一的阵仗,攻击的人采车轮方式,一波打完换另一波,意在消耗被围着的人的体力。人与人跃起落下之间,隐约可见一道比一般汉人女子高大而纤瘦的身影,那女子一身劲装,长发扎实地绾着,眼教布巾蒙住,飒飒英气自周身进出,挥剑之势有着旋风。
说也诡异,众人竟瞧不清那剑身,只觉剑光迫人,难以闪避。
一个止势,她手臂收回,剑身随之敛缩,尔后——“喝!”一声清喝,剑身应声击出,利芒骤盛,身影紧随着剑势硬是突破包围,后一个迅疾使身,剑身再托,凝势以待欲追击之众人。
人群中几个明眼慑于其势,脚步微顿,而余下之人已迎上蓄势待发的剑招。
一时间,哀叫声随着闪过的银芒响起,而她却是气定神闲地引剑回鞘。
“绿袖……这不过是练习,何必这么认真?”大师兄扶着腰起身,哀叫不已。
“大师兄,真是对不住,我不知不觉就认真了起来。”元绿袖抬手以袖拭去额上沁出的薄汗,秀逸眉儿下不见其双眸,但从其冰肌嫩颊与微弯红唇看来,揭开布巾后的她肯定颇具风情。
“绿袖每次都这样,说好只是练习,到最后都让我们不得不尽全力保命。”二师兄活络着肩膀笑道。
他做儒生打扮,手里的剑佩有剑穗,右手上臂的衣服被划破,发丝微乱。
“这样好哇!省得咱们心存侥幸,以为是练习就可以放松,这样永远不会进步。”三师兄袍服被剑砍掉大半,却豪爽的应着。
“二师兄、三师兄,你们的声音听来有些弱,是否因绿袖不知控制力道,伤了你们?”元绿袖侧耳听出二师兄、三师兄的声音有异于平常,遂问道。
“绿袖不必挂怀,技不如人,受点伤是应该的。”二师兄回答,“今天我们师兄弟总算是领教过“含光”这把名剑的厉害。
“哪里,是三位师兄及众师兄弟们谦让,才让绿袖险胜。”元绿袖唇角的笑容逸去,周身气息一凝,剑离鞘,身形微动,“铿”的一声——她手里的“含光”宝剑与身后偷袭之人短兵相接,因气的牵引致使两人为避过对方的到气而往后高跃,这一起一落,高低立见。
“爹。”元绿袖收剑人鞘,朝元世麟行礼。
“老爷。”一干师兄弟们亦整容向元世麟行礼。
“都免礼,我不都说别这般拘束了吗?”元世麟和蔼的笑着,挥挥手要他们全去疗伤休息。他走向元绿袖,握住她的手,让她知道是他靠近她。“袖儿,多日不见,你的功力又更上一层楼。”
“孩儿尚需进步,幸好世道乱,有人给孩儿练剑。”
“有事同你商量,同步进来吧。”元世麟爱怜地看着女儿,替她理理微乱的发丝,目光落至那近去她双目的布巾,眼眸一黯,随即掩去,反手牵着她因长期持剑而长茧的手,两人一道离去。
元绿袖隐隐觉察异样,但因猜不出爹亲何事烦心而作罢,任元世麟牵着走。
两人途经花园步道时,元绿袖因风的流向转变而有所感地抬首“望”天。
“袖儿?”元世麟见女儿停步而放开她的手。
“爹亲,京师方向是否有变异?”她问,察觉适才那股异气是自京师方向而来。
“爹正是要同你谈这事儿,进书房再说。”
“是。”元绿袖乖巧地跟随着元世麟的脚步,一步不差、脚步相合地进了书房。
“若真有此事,便不是万民之福。”元绿袖眉头蹙起,红唇紧抿,不悦且忧心的抡拳击几,发出不平之鸣。
“袖儿,冷静些。”
身为公门中人,元绿袖难得不教环境给染化,倒是一身傲骨被这黑暗的官场给养得更形特立。
“爹,我怎能冷静?这昏君该关心的是安抚各地的民变和流民,而不是找这劳什子龙九子——”
还有那虎视眈眈的蒙古诸部与外海恶质的倭寇,即便有俞大酞与戚继光两将死守,可内有严嵩这权臣搬弄,怎么也好不起来!
她真不懂人类这种生物!为何他们总是勾心斗角、争权夺利?那些外在的东西如此繁复而不实在,把什么他们看不透?
咦?元绿袖一愣,适才她的想法似乎是将自己归为非人……
她分明是人类,怎会有这种奇思怪想?
“袖儿,听爹说完。”元世麟面容一整,严肃地打断元绿袖的话。
元绿袖方才静下浮动的心,不再口出怒语,亦将内心一番纠腾掩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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