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儿,你生气了?”水承潋握住白椿槿的手,惭愧的问。
白椿槿轻摇首,“你会怕我生气吗?”
“会。”他发觉白椿槿的想法与行为会牵动他的喜怒哀乐。
“我没有生气,你也别生气,好吗?”白椿槿指尖轻触他僵硬的脸庞。“好。”
水承潋气一消,笑容跟着爬上脸庞,温暖了白椿槿的心。“琴儿也别生气。”
“我没有生气。”白椿槿心酸酸的,五味杂陈。
“没有生气就好。”他手一翻,掌上躺着一只翠玉手环,那手环雕着一只无角龙,仔细一瞧,方知那是只蚣蟆。蚣蟆的头咬着尾形成一只玉环,造型古朴、雕工简单,看得出是年代久远之物。
“这是?”白椿槿不明所以的看着水承潋将玉环套进她的手腕。
“我的标记,代表你是我的。”水承潋声明他的“所有权”。
“这……”白椿槿啼笑皆非的看着他和腕间的玉环,无言以对。他懂得宣告“所有权”,怎么就不懂得说句表白呢?
“你不喜欢?”水承潋身边能带在人身上的只有那只玉环,其余的皆非人类所能承受。
“不,我很喜欢。”玉环戴在她腕上很合适,且是水承潋送给她的第一样东西,她不愿意再还给他。“你可别拿回去。”
“喜欢就好。”他拉着她的手,与她十指交握,笑着。
冷风夹带着一股气息拂来。
水承潋脸色一变。“怎么了?”白椿槿轻问。
“臭人类来了,不只一只。”水承潋大皱其眉,因闻到人类的臭味而有种恶心感觉。该死的!
他不甘心!他杜仲言走遍大江南北,要什么得什么,竟连未婚奏也带不回家!
这传出去还能见人吗?
白椿槿!可恶的白椿槿!
他什么都给她了,为何她还是要离他而去?还走得人尽皆知,让他在九江丢尽颜面!若不是他平日做人成功,只怕必成笑柄。
追她至此,却发现她宁愿同只妖怪在一起也不愿回到他身边,说到那只妖怪,若不是那日扶他下山的乡人们同他说,他还不知道那是只妖!这更让他气到吐血、气红了眼……
冷静!冷静!
杜仲言紧紧抡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走在街上,尚有些行人认出他来而向他打招呼,他不能过于失态。
于是他咬牙忍下在山上受到的屈辱,露出微笑,同他们颔首。
狂风袭来,吹乱杜仲言的发丝,“啪”的一声,一张公告贴上他的门面,他生气的捉下来,捏成一团往地上丢,纸团随着风滚远,但另一张公告又往杜仲言贴来,这回他眼明手快的在公告砸向他之前捉下它。
摊开一看,方知是江西行省和贵州行省联合发的悬赏公告,内容言明凡是见过蚣蟆的民众若知情不报,斩立决。
又道天子寻龙九子之一的蚣蟆,若寻获者将可得一心愿,无论多大,天子都会替民实现。
“实现愿望?”杜仲言沉吟道,随手拦下一名行人,拿着公告问他:“这位小哥,请问——”
“啊,杜大夫。”
“小哥识得在下?”杜仲言一愣,这人是谁?
“我是大头,前些天从树上跌下来摔断腿,还是杜大夫你接的骨呢!”
“啊……原来是大头小哥,你的腿如何?”
“好多了,真是感谢杜大夫。”
“哪儿的话。对了,大头哥,这份悬赏令是何时发布的?可有人真的找到蚣蟆?”
“喔,这啊……杜大夫,这悬赏令贴了大半年啰,咱们这儿没有人当一回事,什么蚣不蚣蟆的,怎么可能会由那些不会动的死东西变成活的呢?县城的消息灵通多了,可打县城回来的镇人们没有人说过捉着蚣蟆这回事儿的!”
“是吗?”杜仲言低首望着悬赏公告的“蚣蟆”两字,脑中灵光一闪。
“是啊,杜大夫,你不会真信了这事儿吧?若说官府要悬赏勇士捉咱们这山头的山精野怪,我倒还信个五分,可这……这真是的,天子啊……这年头老百姓真难做人……”
“大头哥说得是,这年头离乡背井四处跑的流民愈来愈多,远在天边的圣上却只想着捉龙九子……”边说,杜仲言边将悬赏公告折好放入怀中。
“唉,可不是吗?”
“不好意思,大头哥,在下仍有要事待办,麻烦你了。”
“不会,你快去办事吧!”
杜仲言抱拳行礼,大头挥手离去,一个走向街头,一个向街尾而去。
一个时辰后,杜仲言雇了轿子去县城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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