潋水情(96)

2025-10-08 评论


“没有你,我不走。”好不容易知道自己锺情于白椿槿,说什么也不再将她放下,说什么他也不要再尝一次那相思的煎熬。

“我会活着,总有相会的一天。”白椿槿的心纠结难舍,水承潋的情况很糟,她不能冒险将他留下,他会被这些人给凌虐至死。

“要走一道走,要死一起死。”谁也不能阻止他带走她。

“承潋——”

“我心意已决。”

“好吧,咱们走,快走。”

“哪里走!”

他们所站的屋顶下方遭人以长枪刺穿,水承潋拉着白椿槿闪到一旁去,但长枪紧随在后,逼得他们不得不跃向另一个屋顶。不过少了长枪,却多了乱箭,水承潋护住白椿槿,一个扬手,将第一批射过来的箭都挥开。

“呕……”水承潋抑不住强烈的恶心,开始作呕。

“承潋!”白椿槿不着痕迹地移动身子护住他,吻上他的唇,沁凉的药草香味传来,让他的鼻息之间盈满她的味道,这才止下他的恶心感。

就在他朝白椿槿展露笑容时,他的视线越过白椿槿的肩,往她身后看去——

又是一阵箭雨袭来,只是这回他来不及推开白椿槿,眼睁睁的感受怀里身子一震,感受她柔荑攀住自己的力道减弱,他无法使唤自己的手,他的手突然变得僵硬,好一段时间,他抱住她,指尖摸到她背上的箭。

一抹淡淡的血腥味穿透他的皮肤,直达他的心窝,缠绕、再缠绕……成了他挥之不去的梦魔……

他在做梦吗?睁着眼睛做梦?是的、是的,他是做梦……他梦见琴儿背上插满箭倒在自己怀里,梦见她全身是血,梦见底下的人类在狂叫着好,梦见……

是梦……一定是梦……一定是梦——

“啊——”水承潋听见自己的狂嘶,但那声音听来好远好远,不像是从他口里发出来的。他还听见雨声、雷声和臭人类的惨叫声,可是都好远,他不知道发生什么事,觉得脑子乱成一片,他无法思考,心被掏空,他不知道上哪儿去寻他的心回来?

“承……”一声细细小小的呼唤拉回他飘远、化为丝丝飞絮的心绪。

“琴儿?”水承潋的脸布满湿意,他毫无所觉,看见白椿槿空洞的黑瞳倒映着他的模样,只觉眼睛一直进水,他要一直眨、一直眨方能看清白椿槿的容颜。

“雨真碍事,一直下、下个不停……”

“嗯……”白椿槿扯动唇角,来不及笑即疲累地合眼倒在水承潋身上。

“琴儿,你累了吗?也对,也对喔……我们一直在跑,你一定会累的。来…

…我们再赶一段路就可以休息了……我们走……我们走……”水承潋扛起白椿槿,觉得她突然变得好重。“琴儿,你变重了,变重是好事,看起来精神些……”

他带着白椿槿一个闪身消失。在长江港口工作的人隐约瞧见有条闪着银白光芒的无角龙驮负着一名全身是血的女子跃入长江……

不知是否产生了错觉,待雨停后,这个疑惑没有驻留在目击者心里太久。

那天,湖口县临江的水线暴涨,从不闹水患的长江竟淹没了大半的湖口县,湖口县由繁华顿成废墟,元气大伤,花了很久的时间才恢复昔日光景。雨幕密织,抖落一身料峭。

白椿槿朝着满园的药草发呆,口里轻吟着:“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蒹葭凄凄,白露未曦。所谓伊人,在水之湄……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边……”

水承潋时常唱这首诗,就不知他是否明白这字里行间诗人寻找着相思人儿的心情?

打那日在药堂与那对男女交谈过后,已过一天,水承潋的安危不定,她每想起来就茶饭不思,但仍得强迫自己进食,她得让自己有体力离开。

这段日子,她尝试过无数种方法想要杀死杜仲言,可他偏好运的次次逃过死亡的阴影,至多受点小伤,休养几日便复元。

府内的人莫不将杜仲言中毒一事怪在她身上,事实上也是,可杜仲言独排众议的强留下她。

他将她软禁在此,除了外出,在屋内大抵是自由的,可众人的眼光苛责无情,即使她视若无睹,仍是有人无时无刻地在提醒她——

她是一个多么令人唾弃的女子,而杜仲言仍要她,已是天赐的恩典。

那令人作呕的张天师亦步亦趋的跟着杜仲言,不知在策划着什么?让她的心久久不定。水承潋未现身,她已自乱阵脚,满腔的担忧将她淹没,留不住一丝冷静理智。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默婵(沐辰) 水承潋 白椿槿 灵异神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