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绮罗(46)

2025-10-08 评论


魏婴心灰意冷、绝望地离开他的怀抱,冷冷地说:「你去维护你的傲骨吧。」

「魏婴,我会这么做有我的用意,妳要了解。」他抬起她的下巴、正视她。

「房少将军,我的聪明才智还不及你的十分之一,我怎么会了解你心里的想法?」魏婴拨开他的手,苍白着脸,怒火扬升。「你要离开我就离开我,反正上一回的八年都等了,还在乎再等八年吗?」

「妳要我怎么说妳才懂?」他的目光灰蒙蒙的、纠缠着她,隐忍着怒意。「上一次的八年是逼不得已,这一次绝不会超过八个月,妳耐心等我好吗?」

八个月!

这个数字让魏婴倔强地擦干眼泪,起身坐得离房扬古很远很远,她咬牙挑衅。

「你不求人,我也不求你。」

房扬古气得头都发昏。这样也好,一旦到他非走不可的时候,起码不会被她的眼泪绊住了。

房扬古知道魏密总有一天会知道他的身份,但不知道这一天竟来得这么快,才只有两天,消息就已传到安邑的军校场。

当他察觉到这天深夜里,魏密的军帐中灯火彻夜不灭、气氛诡谲时,立刻当机立断,悄悄牵着大宛宝马离开军校场。

魏婴正在床上躺了大半夜也睡不着,整整两天,她不与房扬古说话,房扬古竟也不理她、不碰她,整日伏在几案上画着战略舆图。

就在她迷迷糊糊将要睡去之际,一阵莫名的心悸惊醒了她,她猛然回头,竟发现房扬古不在帐里。

她三两步奔出帐外,远远看见房扬古牵着大宛宝马往山径走去,他走得如此决绝,连与她道别都不愿,她的失落加倍,眼泪悄无声息地滑落,嘴唇动着,无声地唤他的名字,目送他黑点般的身影越来越远,直到看不见。

她回到帐里,迷茫跌坐,好一会儿,才发现几案上留着一幅舆图,旁边的布帛上写了一段字——

依此计发兵,不伤半卒便可复国。

就这么简短的两句话,连个只字词组也没有留给她。

魏婴只觉得胸中有股气窒闷难出,胀得胸口疼痛不已。她就这么呆坐着,直到炉火烧成了灰烬,东方出现鱼肚白。

天才刚刚亮,魏密便在帐外求见,一进军帐,四下巡着,劈口便问:「公主,房扬古人呢?」

「已经走了。」魏婴若无其事地抬起头,脸上淡淡的。「你既已知道他的身分,打算怎么处置他?」

「当然是交给魏国所有的子民发落,他隐瞒身分,混进咱们军队里,分明居心叵测。」魏密声色俱厉。

魏婴斜睨着他,冷笑一声。

「何谓居心叵测?他是我的丈夫,为了帮我匡复国家,你竟敢说他居心叵测,只因为他曾是齐国的少将军,你们便容不得他吗?难道你们想杀了他吗?」

魏密的脸色一阵青白、死死咬定:「公主情愿下嫁咱们魏国的仇人,我无话可说,但只希望公主别引狼入室,绝了魏国的后路。」

魏婴被他的话气得双手发抖,她抓起案上的舆图,狠狠丢到魏密的脸上,怒斥着:「你把这个拿去看清楚,你是带兵的大司马,一定可以看出这个东西究竟会不会断了魏国的后路。」

魏密满脸狐疑,打开舆图怔怔看了半晌,陡地,整个人都发僵了!

「如何?」魏婴逼迫似地问。

「这……这……」魏密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愣愣地说。「利用紫山巧妙的地形,确实对我们大大有利,但是……我不明白……」

「你不明白无所谓,我心里明白就行了。」魏婴轻喟,稍怔,骤下决定。「等魏大夫回来之后,即刻出兵。」

魏密呆了呆。

「我的命令。」魏婴坚定的补充。

紫山拔地而起,独立寒冬,傲视苍芎。

紫山的南、北、西三面,如刀削斧劈一般,十分陡峭,山的东面坡度较缓,有一条山道,通到半山腰,穿过一线天,才能到达山顶,是个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的惊险之地。

房扬古骑着大宛宝马,先来到紫山,躲进半山腰一处洞穴中,如果他预测得不错,魏密将会派一队骑兵,将齐兵引到紫山来,魏军只要守住东面,就能将齐兵打得焦头烂额、溃不成军。

他静静地等待,白天遥望山顶郁郁葱葱的松柏,夜晚欣赏冰柱奇幻的异彩,饿时便打些果子野味来吃,原以为这一等可能要花上几个月的时间,想不到,第十天就有了动静。

他看见魏密率领一万弩兵上山来,并照着他所说的方式布阵,将大型弩机、拋石机,朝东南方的山谷瞄准,另一万骑兵暗守在紫山两侧,一万步卒分散朝大梁方向前进,静伏在大梁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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