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珞美不美都与我无关,娶妻必须要我心甘情愿才行。」他冷然地说。
房庆绪大笑了两声,全然不把他的话当一回事。「大丈夫别在女人这个问题上浪费太多心神,女人不过是泄欲和生育的工具,当你有了权势和地位,女人要多少就有多少,一旦齐王下令,你就非娶齐珞不可,即使不喜欢她,另外再纳妾也无妨,何必拘泥在娶不娶齐珞的这种事情上,你是我的儿子,别为了齐珞弄得咱们父子权位尽失,她可是齐国的三公主,你只要记住她的这个身分就行了。」
房扬古注视着房庆绪略斜的嘴角,表情阴郁,默然不语。
「就这样了。」房庆绪说得又快又响,径自替房扬古做出决定。「你明日就将一切礼品打理清楚,后天一早出发回齐国。」
房扬古沉沉地一笑,声音很低,却极为清晰。
「儿子若有这种利用价值,当然得听从父亲的安排,怎能当父亲谋高位的绊脚石呢?不过,我是不可能听从你的安排,不如由你去娶她吧,反正为了权势和地位,你都能够背叛娘而改娶齐王的堂妹了,再改娶一次又有何妨?」
房扬古说完,霍然起身,在房庆绪和侍卫震惊的表情中拂袖而去。
房庆绪心口一凉,房扬古几句尖刺的话听得他头皮发麻,心里发悚。果然,卞文昭的死一直让他耿耿于怀,他若不是自己唯一的儿子,绝对不会轻易饶过他的。
房扬古经过精致幽静的小花园,园内桅子花的清香扑鼻而来,他心不在焉地走进园子里去,刚才「又」冲撞了爹,最近,一而再、再而三地冲撞爹,不知道会惹来什么后果?
他已经隐忍太久了。
在房扬古六岁那年,房庆绪为了当上大将军,不惜将元配,也就是房扬古的母亲卞文昭,从正室夫人的地位贬下来,成了将军府中的使女丫鬟,另娶齐王的堂妹为妻,果然,不出三个月,房庆绪便得到了大将军一职。
卞文昭为了年纪尚小的房扬古,委曲求全的侍候起新的将军夫人,卞文昭以为表面上卑躬屈膝、虚与委蛇,房庆绪想必不会太过于为难她,没想到阴险的房庆绪担心夜长梦多,还是偷偷将她毒死了。
即使是自己的亲身父亲,即使当时的房扬古才只有六岁,仍然无法忘记母亲被毒死的怨恨。
他痛恨房庆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甚至惨无人道的凶残行为。他心里很清楚,想成大事的房庆绪,只衡量身边的人有多少利用价值,一旦成了他的阻碍,刻薄寡恩的他,就算是妻、儿也会一并铲除。
母亲的死让房扬古很小就知道自保,不但熟读兵法,甚至勤练武艺,练就了一身惊人的本领。
十二岁起,房庆绪就喜欢带着他到各国赴会、比试,由于房扬古面貌俊秀、意态,不论他随着父亲到哪一国议事,别人都会要求房扬古做他们的女婿,然后一切都好说话。
随着房扬古的年龄愈长,房庆绪就愈倚重他,特别是两个人共赴三场战役之后,既聪明又骁勇善战的儿子,就成了他谋取高官权位的重要利器。
房扬古了解自己对房庆绪的重要性,每一回出言顶撞,房庆绪都能隐忍下来,不加追究,当每一次看见房庆绪被自己气得浑身乱颤、脸色发青时,他就有着异常的快意。
一阵凉风徐徐吹来,夹带着池中荷花清雅的香气。
房扬古伫足在荷花池边,凝视着嫣紫的暮色,备感孤独。
忽然间,他听见一声低低的轻唤,随即循声望去,竟看见魏婴蹲着身子躲在幽暗的树丛下,轻声唤他。
「少将军、少将军……」
房扬古惊愕地把她从树丛下拉出来,一看见她剔透清丽的俏脸,重重深锁的心灵悄无声息地开启了。
「妳躲在这里干什么?」他蹲下来,抓住她的手笑问。
魏婴瑟缩了一下,摇着手直喊疼。
「哪里疼?给我看看!」房扬古翻开她的手掌,惊见她柔嫩的手心几乎磨掉了一层皮,他诧异地问:「怎么弄的?」
「打水弄来的。」魏婴瞅着他,细声细气地说。
房扬古一听,怒气陡生。
「妳还这么小,怎么能教妳打水呢?万一不小心,连人都会掉进井里去,我教阿乔好好照顾妳,她竟然是这样照顾法?」
「不关阿乔姊的事,是阿灵姊……」魏婴停住,想起阿乔警告她的话,迟疑着不敢再往下说。
「阿灵?」房扬古怔了怔,他曾听奴仆们私下说,阿灵自从上过大将军的床以后,架子愈摆愈大,多半是以为自己有机会跃居姬妾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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