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攸冥偏转头去,袭武星背对着他坐着,只看见袭武星披在脑后的那一头黑缎般的长发,看不见他的表情。
“武星向来不喜群聚,也不多话,这回能让他移驾到步虚宫,可见得事情真闹大了。”袭攸冥微扬唇角,轻笑道。
“事情的确闹得不小??”袭释穹在他床边坐下,一脸怜惜之情,伸手探他的额头,柔声轻责。“你又干了什么好事?叫你改改轻薄的性子你就是不听,这回又害了那位姑娘?”
“释穹,拜托你离我远一点。”袭攸冥拂掉他的手,袭释穹那张比女人还俊媚的容貌实在让他颇不自在,尤其是他泛着流光的银雪色发丝,柔软飘动在颊畔时的模样,更是妖异得令人心悸。
“噢,我忘了,你不喜欢我太靠近你。”袭释穹讪讪地起身,转倚在窗台上,无聊地看着园中的白鹤。
袭攸冥按压着隐隐发胀的太阳穴,低头苦笑着。“别忘了我有见到美人就心痒难耐的劣根性,轻薄了姑娘事小,轻薄了你可就事大了。”
袭朔日翻了翻白眼,来这一趟可不是为了浪费时间听这些无意义的对话,他严肃地对袭攸冥提出警告。
“攸冥,听说夜游神已经觉察到你和伏冉灵的私情,也从掌管生死簿的判官那里查证到伏冉灵那一栏的阳寿已经变成一片空白了,这件事非同小可,夜游神正准备上告天帝,你打算怎么办?”
袭攸冥掀了掀眉,微微一耸肩。“夜游神也真是的,老爱扯人后腿。”他怠懒地一笑。
“我快被你的死德行气炸了,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袭朔日再也忍不住破口大骂。
“既然你已经做好上刚龙台的万全准备了,我们这些人还穷担什么心啊,有好戏可看又为什么不看。袭武星呵呵冷笑。
“攸冥,你不是玩真的吧?为了一个凡间女子被送上刚龙台根本不值得呀。”袭释穹忧心忡忡地看着他,心里在骂着他“大白痴”。
“值不值得都无所谓了,伏冉灵为了爱我情愿舍弃当晁东国最尊贵的女人,如今她的命盘一片空白,我该如何去想值不值得这回事,是我自己自作自受,怪不了谁。他的神情心灰意冷。
“蠢女人。”袭释穹不屑地冷哼。
“我看她不是爱你,是根本为了想报复你而毁了你。”袭武星面无表憎,残忍地说着。
“我最讨厌死缠烂打的女人了。”袭释穹妖魅的双眸透出厌恶的神色。
“求求你们别再出口伤人好吗?”袭朔日焦急地制止他们。“我们是来商量怎么帮攸冥度过难关的,别这样冷嘲热讽。”
“我不用你们帮忙,没有必要把大家都拖下水。”袭攸冥断然拒绝。
“说的是。袭武星不屑地讪笑。”我最讨厌这种哀艳万分、玉石俱焚的爱情戏码了,要帮这个忙也让我觉得恶心,我走了。“他冷淡地说完,旋过身,笔直地走出大门,留下黑发上闪动着的奇特流光。
“武星!袭朔日和袭释穹大喊着。
“别喊他!”袭攸冥出声喝止,整个人跃下床,抓起薄衣随意披在全裸的身躯上,他头痛欲裂,温怒地拍桌低吼着:
“你们也走,快走!”
“攸冥,我们是为了你好,你冷静一点听我说。”袭朔日揪住他的薄衫,强迫他听进去。“我们唯一的办法就是抢在天帝知情之前溜进幽冥界的司房里改掉伏冉灵的生死簿,攸冥,我绝不能够眼睁睁的看着你被送上剐龙台。”
袭攸冥微眯着眼看他,乏力的问:“你想怎么改?”
“你静静听我说,七日前我接到天帝敕旨,命我雷擎电行,向晁东国连施暴雨十五日,每日降十尺十寸大雨,晁东国已经难逃水患成灾的命运了。这几日因水患丧命的人多,幽冥府也较平日忙乱,我们正可以趁乱溜进司房,至于伏冉灵的阳寿要怎么改就由你自己决定。”袭朔日郑重而谨慎的说。
袭释穹听得两眼发光,兴奋地接口道:“就这么办吧,我也和你们一道去,人多好办事。”
“办这件事得偷偷摸摸,人多才会坏事,你别去。袭朔日阻止他。
“老兄,难道你们想以真面目潜入幽冥府吗?别逗了,万一被发现,那就不是一条龙上剐龙台,而是两条龙了。”袭释穹嗤地一声笑,“我有个更万无一失的计划,我们三个人分别变成牛头马面和幽魂,忙乱中才不容易被人识破。”
袭朔日点点头,转头看着袭攸冥。
袭攸冥一直默默听着,这个提议对他是个大诱惑,他沉思了半晌,终于点头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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