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样的情形,她不知道宣临会有什么感觉,但是她却替他觉得难过。
熏尹曾经想过──如果今天被大家害怕、讨厌的对象换成是她,她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但是宣临不同,他对于避他如洪水猛兽般的家人及奴仆完全没有感觉,甚至是视若无睹的。
他是真的不在乎吗?
熏尹真的忍不住想要这样问。
一个人真的可以做到被完全孤立,却连眉头也不皱一下的地步吗?
她不知道。
但是,宣临就真的这样捱过来了。
她与宣豫从来没有看过宣临掉眼泪,就像他们也从来没有见过他开心的笑一样。
好几年的时间过去了,她今年十七岁,那么,宣临应该有二十四岁了吧?这十年来,他仍是如从前一般度日吗?
唉!反正也没答案,干脆不想了。
掏出怀中的吉祥彩坠,熏尹紧蹙的眉峰渐渐舒展开来。
“宣豫……”她带着笑,如梦般的呓语着。
她喜欢宣豫,就像喜欢每天早晨起来都可以看见太阳一般。
只要看着他阳光般温暖的笑容,就算她的心中充满忧伤,也会不知不觉被他的笑容影响,心情渐渐好转起来。
小时候他们一起做过许多蠢事,比方说,她想要学杜鹃鸟孵蛋,结果宣豫就真的爬上树去摘下鸟窝,两个人躲到柴房去孵蛋,一连孵了两天两夜;结果小鸟没孵出来,反而全被坐坏了,当然,他们两个人也因为两天两夜不见踪影而一起挨罚。
年纪稍长一点之后,有一次宣豫带着女扮男装的她到赌场去见世面,没想到那间赌场是不折不扣的暗盘作业,害得她被宣豫当作翻本的赌注输给庄家,最后为了把她抢回来,他还砸了赌场,结果赌场的人一状告到定浚王爷那儿,宣豫足足被关了七天才重见天日。当然,他很有义气的把所有的事都一肩扛下,她才得以逃过一劫。
宣豫就是这么一个值得信赖的人,仔细想想,他就像她的贴身护卫与保护者一般,无时无刻不以她为优先考量。
她的回忆里常常有他,她开心的时候他陪她开怀,她难过的时候他逗她笑,她做错事的时候他陪她一起受罚,她伤脑筋的时候他替她想办法……
而现在,她终于要嫁给他了。
熏尹加深唇边的笑意。
掀开被走下床,她就着些微的月光,拿起书桌上的毛笔在绣帕上写了几句话──
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放下了笔,熏尹披上连帽大氅,小心地走出寝居,往后花园走去。
她找了一棵她可以摸到树枝的梅树,小心翼翼地将帕子绑在枝头上。
其实,这样做并不是什么习俗,只是熏尹习惯将心里的愿望写在纸上,或是布条上,绑在树枝上祈愿。
就在这个时候,揣在怀中要送给宣豫做聂儿瓁的彩坠却滚到雪地上。
“糟糕!”不吉利!
她慌忙地要蹲下身捡拾,却有个人先弯下腰替她拾起来。
“谢谢……”
不对!这里怎么会有个陌生人?而且,还是个俊美男子──感谢辞被她及时吞了回去,立刻换上戒备的态度。
“你是谁?”
这里是北安王府,这个人怎么有本事闯进来?
俊美男子笑而不答。
“熏尹格格,恭喜你即将嫁为人妇。”
熏尹瞪大了双眼。
“你怎么──”
“怎么会知道你的名字,是不是?”他把玩着彩坠笑问。
“你究竟是……唔……”
俊美男子猛地环住她的纤腰往怀中带,在熏尹猝不及防的时候,俯首吻住她玫瑰般诱人的双唇。
他的吻浓烈炽热,与他玩世不恭的神情完全相反。
他强硬的分开她的唇瓣,大胆的深入她的口中纠缠着她,竭尽所能的吸吮、缠卷、逃逗,直到她脸红气喘,无力抗拒了才离开她的唇抬起头来。
熏尹娇喘不休,一双雪白素手抵住他的胸膛,阻隔了他俩过分亲昵的距离,带着充满愤怒的眼神瞪着他。
“放开我!”
他究竟是谁?居然敢闯进王府中轻薄她!
“你属于我,我绝不放手。”他邪气地笑着,但他的眼眸却闪耀着不容错辨的炽热与认真。
熏尹吓住了,她挣扎着想逃开他的钳制。
“再不放手,我要叫人了!”
在这里喊人,主屋那里的巡守侍卫是听得见的!
“啊!请便,如果你不在乎这件事传到定浚王府的话。”他无所谓地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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