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微微发抖的声音。
乔天师抬眼,果不其然又看到赵缙在瞪她了,真是的,她还从没有看过比他更容易生气的男人呢,他的脾气好像随时随地、分分秒秒都保持在临界点,稍微一不顺意,就噼里啪啦地引爆开来。
喝了杯茶冲淡甜腻味,乔天师和颜悦色地笑,“什么事?”
赵缙又开始深呼吸起来,乔天师想告诉他,他那种吐呐的方法不对,但是又认为他一定不会听从她的意见而保持沉默。
“……我说,我要给你介绍我的朋友,你,可以认真点听吗?”
赵缙说话的语调很轻柔,眼神却很危险,所以乔天师正襟危坐更用力地点了点头。
“这位是钱坤,他的父亲为大名府路安抚史,这位是孙立潋,他的爷爷是京西路同提点刑狱,至于李兄李东麓的大哥为同章枢密院事,在李兄身后的是他的家眷,你们女人家……”
“啊,是赵、钱、孙、李!”一直盯着李东麓看的乔天师猛地一拍大腿恍然大恬地叫道:“我想起来了,原来是你们!”
三月扬州,山水画卷般的长堤绿柳前,曾合力阻挡她,害她跌进湖里差点淹死的赵缙的狐朋狗友。
“真奇怪,我记得你们的父亲和爷爷不是这个官职啊。”好像是什么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知审刑院事什么的高官,怎么没有多久官衔就变了?
“还不是因为那个什么捞子新法!”提起这件事孙立激气就不打一处来,“老祖宗留下的东西可以随便改吗?爷爷只是论了王安石就被贬,钱兄的父亲也是如此吧。”
“那王安石不过是沽名钓誉、矫情立异之辈,竟会被破格提擢,他颁布的新法老成正士没有一个赞成,他喜欢强词夺理,新皇又护着他,结果连耿直敢言的参政唐介都被他气死了……”
“钱坤!在女人面前说什么政治,况且唐参政是病死的……”
“啊!”乔天师又猛地拍了下大腿道,“你是说那个王安石王介甫吗?他和花非花认识哩,我记得前年见他还是这里的知府呢,没想到他现在发达了啊。”
“……天师,”手用力地抓住楠木椅扶手,赵缙眼睛发红地看着她,“我说过……你可以打断我说的话了吗?”
“……啊?”
一看到她那困惑无辜的小脸,赵缙的气就不打一处来,“还有,你是我的妻子、妻子!没有我的允许,你怎么可以和其他男人说话!”
“不是你要把我介绍给他们认识的吗?”
“我介绍认识的是他们的家眷!”猛拍了一下桌子,赵缙终于又忍不住站起身大吼道。
“那你先说清楚嘛,我才第一次嫁人怎么会知道做妻子的规矩,而且你不要那么大声,我听得见啊。”伸出小指掏了掏耳朵,乔天师埋怨地说道。
“明、明明是你先打断我的话……”颤抖再也无法止住,乔天师身上那金光闪闪的正礼服,夸张的花冠子,粗俗的举止和无视,不,是挑衅他权威的话语,令赵缙终于忍到极限地仰天大叫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天啊——我做错了什么事,让上天这么惩罚我——”
“啪叽!”
“大吉大利大吉大利!”
一只色彩斑斓的鹦鹉在屋内绕了一圈聒噪着飞走了,余音也在屋内冰冷凝滞的空间中慢慢沉淀,众人几乎是屏住呼吸地看着赵缙的动作。只见他慢慢低头,慢慢抬袖,慢慢擦去脑门上黄白色的半粘稠物,而后慢慢地沉笑起来。
“嘿嘿,真的很好笑对不对,我也不知道小龙怎么会跟着我到这屋里的。”
笑声骤停,赵缙慢慢地抬眼看向干笑的乔天师,“那个,鹦鹉是你的?”
“是我们的!是苏……就是琉璃的未婚夫送给我们的成亲礼物,你忘了?!”
怜送了婚服,鸦送了铜矿和白银,金乌干脆送了一只会说话的鹦鹉,有多贵重乔是不知道,但她总觉得她要是敢逃跑的话,这只鹦鹉就会展翅高呼,而后就会一群黑压压的乌鸦困住她。没错,这只鹦鹉给她的感觉就是金乌的眼线……不过也许是她多心了。
“我,我根本就不知道好不好!”气愤、恼怒、不甘、懊悔、委屈等等的负面感情全堆在胸口,无法抒解,酸甜苦辣的感觉全掺在一起,胸口一热,而后这股热流冲击到眼睛,在他还没有觉察之时,泪水已经掉了下来。
“王,王爷!”
胡乱地抹了抹脸,却在看到乔天师瞪大眼,张大嘴,好奇地看着他出丑时,不觉委屈更甚,终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拿袖子抹着眼泪朝屋外冲去,跑到乔身边还不忘瞪她一眼,“我不会原谅你这个妖姬的!”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乔克天使
赵缙
乔天师
装疯卖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