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他身后,屋子的窗扉透着一张开心的脸。
荆掠靠在窗前凝视前方雨雾中那抹呆立孤影。
「痴儿……」他不禁叹息。「这样站着人就会回来么?」他转身缓慢地踱至桌前坐下,若有所思地斟了一杯茶,像是有感而发喃喃自语。「唉,你义父长得丑没人要,但你不同……傻儿子,我可怜的儿子,那姑娘喜欢你啊……」
要怎样无痕才会懂得爱人?懂得将心底的感情真切地释放出去?荆掠难过的想,自己很快地就要老死了,但无痕不能没有伴,他不要这可怜的孩子和他一样孤零零过一辈子。
嵩山下附近小镇的茶栈内,香思微笑地坐着。
案上堆满她点的-桌子好菜。
她对面坐着一个相貌老实、身材健壮的青年,他一直不敢直视香思美丽的脸,只是拘谨地坐着。
「听说……你专门帮人送信办事?」亲切温柔的声音似水般淌过青年紧张的心坎。
他抬起脸。「是……是的,我和我弟兄专门帮人理事。」好美的姑娘,那长长的睫毛又细又软地好似要飞起,那滴溜溜漾水的眼眸好温柔,还有那粉嫩的唇办儿,那微微扬起的嘴角给人好温柔好亲切的感觉,加上那一身粉红色罗衫,还有那不俗的谈吐高雅的仪态,这不抬头还好,一抬头他整个人就看得傻。
香思看他那胀红着睑失魂落魄的模样,觉得有趣。她拿出袖里的信帖递了过去。「那么,劳烦你帮我处理信上交代之事。」她又递出一袋碎银。「这点银子不知道这够不够。」
「够、够!」他没瞧就猛点头。
香思笑了,一排贝齿恁地漂亮。她这一笑,那壮士简直魂魄都要飞了,从没见过这么美丽的小姑娘,他不是在作梦吧?
「谢谢你,」香思温柔地笑着,轻轻站起来,她付了酒菜钱缓缓步下楼,看见栈外一大片的雨幕,她摸摸襟子里先前好不容易在芒草堆里寻回的琴谱,谱子可不能淋湿,她还想和荆无痕合奏呢!
「姑娘……」店小二送来她寄放的包袱。
香思接下包袱,里头全是方才采购的食材,山上可以煮食的东西实在太少了。她还买了几件替换的衣裳,摸摸身上迫不及待换上的新衣,心里忍不住想——他看了会喜欢吗?
香思啊香思,妳几时变得这么在乎他人想法了?她好笑地踱出栈外,跟一旁卖伞的老婆婆买了一把青色的伞,雨中,她缓缓撑开伞面,愉快的重新踏上登山的小径……
看见前方出现那一抹红色的娉婷身影时,荆无痕几乎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他胸腔一紧,真是她,她回来了?!
眼见大雨中,她打着一把青色的伞,缓缓地朝他而来,荆无痕忽然紧张得不能呼吸,深怕这只是错觉,一个美丽的错觉……
香思看见了那熟悉的孤僻影子,加快了脚步,她停在他面前。
「怎么站在这里?」香思奇怪地问,偏头看他眼中闪烁着复杂的神情。她不解地将他握在手中的伞缓缓抽出来。「怎么带着伞却任由雨淋?」她笑了。
「你浑身都湿了。」
荆无痕望着香思,怔怔地看她将伞打开,她笑瞇瞇地把伞举到他面前,遮去他顶上疾落的雨。
「喏——快拿着。」
他没有拿,也没有说话,他只是用一种她没见过的奇怪眼光瞪着她。
香思见他不拿伞,笑容隐去了。「怎么了?」他今日怎么这么奇怪。「出了什么事吗?」
突然,香思眼前一暗,很突然地,荆无痕猛地将她拉进怀中,牢牢地抱住她,结结实实地将她抱紧。
伞掉落地面,在他怀中的香思惊愕得睁大眼眸,感觉他钢铁般的臂膀牢牢锢住她,感觉他结实的胸膛紧密地贴着她身子。
荆无痕从来不曾这么亲密地对她,香思有些被吓到了。
「你……你怎么了?」真出了什么事吗?
搂着那活生生温热的身躯,闻着她发丝透来的清新香气,无痕激动得闭上眼睛。「我以为妳走了。」
所以他这么激动?所以他在雨中傻傻站着?所以他连伞都忘了?一股巨大的温暖瞬间融化她的心,香思眨眨眼睛,故作轻快地道:「没有,我不是说我要住下么?我这个人最固执了,我说要住下来,就算是拿扫帚来赶,我还是不会走的……我只是下山买了一些东西,前辈没跟你说吗?」
他忽然像个孩子,紧紧抱着她不放,他的身体微微颤抖,香思感受到了,忽然发觉他是如此脆弱,他害怕吗?怕她离开?可是……他明明一直表现得很冷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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